陳子輕放下詩集本,雙手壓着桌面趴上去,他拿掉面前的飯盒跟書籍湊近鐘明,懇求地說:
“鐘明,死亡名單的事,你能不能幫幫我。"
鐘明沒同意,也沒拒絕。
陳子輕又往他那邊湊了湊,肚子撞上桌邊,疼得悶哼了一聲。對面的鐘明開了口:
“太久遠了。”
“我問李科長的時候,他有點不對勁。”陳子輕給了個提示,
“他說不定知道内情,有參與。”
鐘明一口氣喝掉陳子輕給他倒的水,覆着層汗毛的粗大喉結有力地一下一下震動,他放下空杯子,随意抹嘴:
“那我們約個時間。”
陳子輕:
“啊?”
“我們總要交流。”鐘明繃着臉,
“我不方便來你宿舍,你也不方便去我宿舍,我們要定個私密點的談話地。"
陳子輕不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,嘴上卻說:
“那我寫詩的地方?”“可以。”鐘明站起身往門口走。
陳子輕急急地塞給他一個大蘋果:
“你要是查李科長,不管查沒查到東西,都不要把我供出來啊!"
鐘明拿着蘋果走了。
陳子輕去外頭看走廊的電線,一路摸着走,一手都是蛛網灰塵,粘膩膩的纏在他指間,搓都搓不下來,他拍拍牆壁,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屍體。
“向師傅,進來吃粑啊。”有同志在宿舍門口招呼道,
"怎麼就你一個人,宗技術呢?"“潇灑去了。”陳子輕完全
把宗懷棠跑在了腦後。
宗懷棠餓過頭了,整個人都升華了,他在反思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大錯特錯的。廠花去而複返:
"宗技術,你上次說的未知領域的探索。"宗懷棠的眸光閃了閃,面上沒反應。
廠花踩着小皮鞋走近,從包裡拿出一團黑布,仿佛是在遞|手|榴|彈,鼓足了勇氣說:“這是我叔從港帶回來的,你看的時候别被人發現,看完記得給我。"
說着就把那團黑布放在宗懷棠手邊,再次謹慎地小心提醒:
“千萬不要讓第二個人看見。”
完了又害羞地說:
“我沒有看,我是沖名字上判斷的。”
宗懷棠捏了捏黑布,裡面是碟片,他的手指緊了緊,松開,又緊了些,在做什麼掙紮。
腳下的路劈叉了,走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