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欺負馬強強的那幾個工人,他們又來了……"
看到宗懷棠寫下這行字,陳子輕不由心頭一跳,他看到馬強強的名字在顫抖,像是在恐懼。陳子輕的腦中走馬燈地閃過一些片段,他想也不想就一把抓住宗懷棠握着筷子的手。
"不要寫這個!"
宗懷棠見自己寫字的手被人攔住了,他猙獰着臉,慢慢扭動脖子轉頭,陳子輕也看着他。
“你怎麼還在這裡?”
宗懷棠滿面的陰戾被迷惑取代,半垂的睫毛抖動着掃一眼握着他的那隻手,他的指尖顫了顫,拿筷
子的指節泛白,嗓音嘶啞難辨地開口:"真的……是真的……"
嘭-
——
宗懷棠直挺挺地向後倒在了地上,提拎着他靈魂的那截筷子從他血淋淋的手中掉了出來,他雙眼緊閉,沒了聲響。
陳子輕頭重腳輕地蹲下來,抖着手去摸他的脖子動脈,在跳,又去摸他的鼻息,也有。
還活着,隻是暈了過去。
陳子輕一屁股坐到宗懷棠身邊,他仰頭看裝着鐵欄杆的窗外,天空飄着幾朵浮雲,湛藍的天,白色的雲。
如此的祥和甯靜。
陳子輕抱住頭把汗涔涔地臉埋進腿間,欲哭無淚。
任務失敗了,獲得了開啟隐藏闆塊地權限,他用了,來了這裡。
幕布後面還有幕布,現在對他揭開了,露出了坐在幕後看戲的人——他的對象。這是驚悚片吧。
陳子輕心絞痛,他一直都知道有幾處違和,而且是遞增的,是他粗心大意了,沒有去——查清楚搞明白,囫囵吞棗。
而且,陳子輕每次通過試探宗懷棠得到的答案,他不是直接信了,就是有點疑慮,最後還是信了。
沒有去真正地推翻過。
陳子輕無聲呢喃:"怎麼辦啊,任務失敗了。"
暫時壓制的恐慌蜂擁而來,任務成功就能根據表現獲得積分,他不想兌換金錢跟夢想之類,隻想有一副健康的身體,能擺脫植物人狀态。
雖然世上命不好的人有很多,但他的命也确實不好。
看看他的童年,先是爸媽雙雙去世,後是照顧他的長輩得病走了,從此以後他再也沒上過學,他要吃飽飯,什麼髒活累活都幹,停不下來,不敢停。
20歲這年他終于攢夠了一些錢,想要去看看其他城市的風景,哪知道去車站的路上被車撞飛了。豪車,不知道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少爺還是小姐,撞了他都沒停下來看看,從他身上開過去了。老天爺給他重生機會了,這麼珍貴的機會,他應該再謹慎一些的。
被鬼吓的。要是這個任務裡沒有鬼就好了。他甯願在糞坑裡抓蛆吃,都不想來靈異世界。鬼一出現,他隻顧着害怕,鬼沒出現的時候,他随時都在等鬼出現。
沒機會了。
陳子輕倒在宗懷棠旁邊,扭頭看他的側臉,明明都已經把離開的時間拖延了一次又一次,怎麼就突然提交答案了呢,過了年再走也不是不可以啊。
多跟宗懷棠相處一年,兩年,三年……多個幾年,總會露出破綻的。
陳子輕眼神空洞,系統好像說過,通常情況下宿主提交答案就能出設定背景,任務失敗會有相應的懲罰。
懲罰?陳子輕的眼瞳一點一點聚焦,如果失敗就抹殺宿主身份從哪來送哪去,那會直說的吧,沒直說就表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