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子輕很小聲地打着商量:“可以不去羊圈嗎?”
>青年不答。
陳子輕鎮定地開出條件:“雇主給你一千萬,我給你兩千萬,三千萬,五千萬都可以。”
煙灰彈到他的腿上,他被燙得吸氣眼睛泛濕,耳邊有嘲諷:“你一個吃穿都靠人養的玩意兒,哪來的五千萬。"
陳子輕:"……"
原主不都跟了靠山很多年了嗎,積蓄不會薄的吧。
青年像從地獄來的魔鬼,他道:“送你過去,我們會把幾十個攝像機擺好,全方位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拍攝。"
陳子輕腦回路清奇:“那羊會不會咬我啊?”
青年疑似愣了一下。
"萬一羊吃人呢,你們隻謀财不是嗎,我被吃得坑坑窪窪了,我的靠山是不會放過你們的。"
青年又要嘲諷,卻聽到他說:“就算我老了,新花嫩草一茬一茬的取代了我,但我靠山有金字塔頂層大佬的特性,就那種我不要的東西,扔了也不能被人污染破壞,你懂吧。"
車裡的氣流隐約滞住。
一隻手掐住陳子輕的脖子,把他拖了過去,他聞到了煙味裡的苦澀。“你不是微玉。”青年嗓音冰寒,"你是誰?"
陳子輕心頭一緊:“我是啊,這才是我真實的一面,我不在别人面前表露的,你是第一個。”青年鋒利的目光盯死了他。
脖子上的手被收緊也沒撤離,陳子輕的頭很暈,要是任務線索在羊圈裡面,他去沒問題,可是那裡又沒有線索。
陳子輕燒得鼻子裡幹燥燥地冒火,他眼前發黑,渾身毛孔依附了一層薄薄的汗液,一頭栽向了青年。
離撞上去差一寸距離的時候,青年身子一僵,猛然把他推開,他捕捉到了這個小細節,知道這位老大跟小弟不一樣,對他這具精心打造的身體不感興趣,沒有半點兒邪|念。
哪怕他這會兒香得連自己都迷離了。
陳子輕歪倒在地上,他咬了下舌尖讓自己的意志清醒些,情真意切地說着:“哥,你給我摘了布條讓我眼睛好受點,我很謝謝你,我覺得你和你的同夥們不一樣,你是不是有苦衷啊,我可以幫你的,車裡光線暗,我沒有看到你的臉,你把我放了,我……"
青年把小半
根煙摁滅在椅背上面,側過臉對着窗戶吹進來的洌風:“微玉,你裝什麼,不早就聽出來是我了。"
陳子輕一怔,這人跟原主是認識的嗎?連說話的聲音都能聽得出來的程度?
陳子輕:“………
那我跟這個老大就隻是舊上下屬的關系,他看不起我的作為,其他沒别的了。
陳子輕:"……
陳子輕渾身的熱汗瞬間涼掉,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哆嗦,仿佛散發出的香味裡都溢滿了恐慌。整個人貼着車門,陳子輕顫聲喊:"夏,夏橋正。"
"終于不裝了。"夏橋正偏頭,車窗外的暗淡月光打在他年輕分明的下颚線上,他清越的嗓音裡透着冷嘲,"叫我哥,說我跟其他綁|匪不同,問我是否有苦衷,還想幫我,謝謝我,呵,微玉,你戲多得讓我反胃。"
陳子輕有苦說不出,看吧,解鎖關鍵詞帶來的信息時間差影響這麼大。在夏橋正眼裡,他剛才費的那勁就隻是跳梁小醜的死前一舞。陳子輕嗫嚅:"對不起。"
"對不起?你也配跟我道歉。”夏橋正周身殺氣萦繞,"你動我父親的時候,就該想到有天會落我手上。"
陳子輕心驚膽戰地縮了縮肩膀,不說話了。
車裡又有了煙味,夏橋正的煙瘾很大,他咬着香煙打開手機刷了刷,拇指從屏幕上面往下一滑,點了下手電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