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微、玉!"
綠帽焦慮症的傅延生确認了病症,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罵:“你他媽找死!”
陳子輕管不了了,他跪趴在柏為鶴不知何時打開的腿間,攥着眼前的黑色領帶,急
促地喘息着顫聲問:“柏,柏先生,我的蝴蝶好看嗎?”
柏為鶴被拉下來一些,舉止間看不出絲毫受限于人的迹象,他從容,沉穩,漠然,不為所動。好像他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一方。
那隻冰藍色的,用紅線捆綁着的小蝴蝶,究竟有沒有令他感到眼熟,勾沒勾起哪段記憶,無人知曉。
如同此時居高臨下落在他人太太臉上的目光,似深海,暗黑幽靜。盛怒的傅延生逼近,暴力去掰攥着他領帶的那雙手,指節被掰紅,發紫,下一刻就要變形斷掉。
手的主人疼得眼角不斷滑下淚水,卻死死攥着被冷汗浸濕的布料。
他的脖頸已經發出被侵擾的不适。
"好看嗎,好看嗎……"陳子輕用盡全身力氣,星空石的領帶夾深深刺進他的虎口,鮮血直流,他沒有要松開,反而攥得更緊,嘴裡的追問混着瀕臨窒息的哀求,
"好看嗎,蝴蝶好看嗎?"
仿佛一個正常人突然就魔障了,不清醒了,被蠱惑了,卑微又熱烈地把筋骨,皮肉都一寸寸地交出來,求眼前人施舍他,對他發落處理。
——你讓我生,我就能生,你讓我死,我便死去。柏為鶴俯視着别人的太太。
像一個世紀那麼長,其實隻有一兩個瞬息。柏為鶴啟唇:
"好看。"
沒有出聲,隻是口型,像從遙遠天際轟隆而來,劈開粘稠泛着腥|臊的黑暗,乍見天光。
陳子輕身子一軟,活了過來。
傅延生終于将他的十根手指從柏為鶴的領帶上掰下來,用力捏住他傷痕累累的關節。
"好疼!"陳子輕凄慘地叫了一聲,想把手抽出來卻沒成功,"延生,你别捏我的手……延生,你怎麼……我為什麼在這裡啊……我們不是在晚會上嗎,這裡是哪裡?"
他茫然極了,滿眼都是傅延生,似乎都沒注意到沙發上的柏為鶴,無意識地喚着最親密的人。"延生,你說話啊,你不要吓我,發生什麼了嗎?"
傅延生一耳光扇過去。
陳子輕出現了短暫的耳鳴,他被扇得眼冒金星,身體随着慣性向柏為鶴倒去。沒有倒在地上。
而是倒在了一片精實的腿肌上面。
柏為鶴身形太穩,幾乎沒有移動一寸,陳子輕靠着他的腿,垂在身前的長發被扯住,那股力道把他扯離柏為鶴,扯向失控的傅延生。
陳子輕恐叫着保護自己的頭發,隻剩兩次警告了!隻剩兩次了!他急得拼命掙紮。傅延生猙獰的面色忽地一愣,什麼味道?
那次在車裡隐約出現過的香味,轉瞬就随風而散了,被他當成了錯覺,這次卻是強烈地攏住他的氣息。
市場上濃度百倍千倍的藥|粉都比不過這股香,他控制不住地用鼻尖蹭上懷裡人的臉頰,湊近的霎那間便被欲念重擊心髒跟理智。
堂堂一個大家族的家主,毫無形象地壓着他的太太。
陳子輕完全沒想到人工體香會在這時候竄出來,他抖動着向免疫的男人求救:
“柏先生救救我,救命…柏先生……"
"柏為鶴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