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國以後,陳子輕所見如他所料,夏橋正不在公寓,不見人影。他當晚被厲正拙的人接回宅子裡,充當關愛空巢老人的工作。
一桌美味佳肴,陳子輕該吃還是吃,絲毫不客氣。
厲正拙給他挑魚刺:
"“Fairy,古董的事,電話裡沒講話就挂了,毛毛躁躁的讓叔叔操心,現在回來了,接着講吧。"
陳子輕心想,厲正拙也知道夏子吧。
畢竟他在垡城的一切都被厲正拙監控,鬼殺人,夏家村百年前的黑帽子風俗,蘭家的小島,屍油……所有都會被厲正拙的勢力送到耳邊。
陳子輕偷瞟伺候的傭人們,宅子裡會有柏為鶴的人嗎?在涼亭見到他之前可能沒有,之後就說不準了。
他定定神,不表露出破綻:“我都搞清楚了。”
厲正拙将一口魚肉喂到他嘴邊:
"确定都搞清楚了?"
陳
子輕蹙了下眉心,忍着不适吃掉了魚肉,觸感軟白鮮嫩,美食沒有錯,他嚼嚼咽到肚子裡:"确定啊。"
“叔叔我活了半輩子,談不上無所不知,卻也算是廣交好友,知識面寬闊,知道的東西遠遠超過你的認知。"厲正拙的眼角笑出紋路,
"沒有想問的?"
陳子輕心頭一震,看來厲正拙跟方遠安接觸過!可能是他負責的試驗基地涉及到方遠安的死,所以他比柏為鶴母親的權限要高。
柏為鶴也知道吧,肯定知道。
陳子輕往嘴裡塞了一口米飯,柏為鶴不讓他問厲正拙,一定是有原因的。那他就不問了。
陳子輕不合時宜地想,要是傅延生想查清楚方遠安的定位,絕對會派人把厲正拙綁了,嚴刑逼供。
柏為鶴不會的,這是他舅舅,親的。
陳子輕的腦中沒來由地浮現出"衆叛親離”四個字,眼尾輕顫:
“沒有了。"厲正拙的目光慢慢變得濕冷粘膩:
“沒有了啊。”拉長的聲調聽着令人渾身發毛。
陳子輕起了層雞皮疙瘩,他試圖岔開話題:
“厲叔,我的保镖夏橋正呢?”
"他上禮儀課去了,我明天重新給你挑保镖,給你挑個跟他不相上下的……不相上下的……"
厲正拙丢下去筷子跟沒挑完刺的魚肉,起身走出了餐廳,他跟個孤魂野鬼似的穿過燈籠下的長廊,走了一陣,來到書房,手在書架一處瓷器上轉了轉。
書架像兩邊劃開,露出一條通道,厲正拙晃悠着走進去,書架在他身後合攏。他踩着石階一路向下,踏過最後一層台階,眼前是個房間。
本該放床的位置有一具水晶棺,裡面躺着一具半腐爛的女屍,從微家墓地挖出來藏在這,一藏就是多年。
房間中央的地上有個詭異的圖形,像是要舉行什麼儀式,隻差一步。
"你明白我多想讓你借屍還魂,方法試了很多,隻能由你兒子來完成這個儀式。"
厲正拙站在棺材前:“我本想利用他那股非要揭人醜疤的熱性跟沖勁,哄一哄他,讓他站到圖上把儀式做完,沒想到啊,他竟然沒來問我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