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珠子不能當錢,我暫時就沒辦法給二師兄抓藥了,我隻有師傅剛才分的十個銅闆,一副藥都買不到。"
魏之恕怪裡怪氣地來上一句:
“你放窮秀才那的銀子,二師兄不配用?”陳子輕一驚,手裡的碗掉地上,分成了幾大塊一些小塊。這一掉,十個銅闆就剩六個了,扣掉的四個是碗錢,進了守财奴師傅的錢箱。
春光初顯明媚的上午,陳子輕精神不振地坐在院裡疊紙元寶,他疊好一個就丢進幹燥的破棺材裡,胸前鼓囊襄的揣着一大疊黃紙。
魏之恕在井邊打水時,陳子輕好奇瞟兩眼,管瓊背屍體出來晾曬,他也要瞄一瞄,就連刑剪扛不知名的木頭,他都要看看。
陳子輕的注意力不集中,他疊到手酸扒着棺材往裡瞅,一開始他有數黃紙的數量,一百零四張,期間被魏之恕拿走一摞,又放回來一部分,數字就不對了。
這會兒他得數元寶的具體有多少個,可他不想數,他出了義莊,朝曹秀才所住的方位大吼:
“秀才,你幫我個忙!"
曹秀才在曬書,他聽到聲音,頗為新鮮地找了個高處與好友對話:
“崔兄請講!”
“我想讓你過來幫我數元寶!”陳子輕用更大的音量回。
曹秀很快就來了,他中午能在義莊喝碗魚湯吃些魚肉,崔兄說的。
義莊養了十多隻雞,全是母的,用來下蛋,陳子輕疊完元寶才歇一會,刑剪就叫他把昨兒跟今兒的雞蛋撿了。
陳子輕提着籃子找蛋,他不知道雞下蛋的常用地點,隻能到處找。
陳子輕抽抽嘴,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别。他先去把雞棚的蛋撿了,滿手臭烘烘的去外面,在草叢裡翻找起來。
找了一通,陳子輕就懶得找了,他準備回義莊躺着,哪兒沒撿到下次再說。陳子輕:
“……”他點了點籃子裡的雞蛋:
"七個。"行嘞,接着找去吧。
義莊原身是道觀的一部分,道觀廢棄了,房屋損壞嚴重,師徒四人跟秀才住的是僅剩能住人的院落。
陳子輕踩到灰瓦殘片,沒用多大勁就在他腳底下碎得稀爛成粉,他在一處破屋裡找到兩個雞蛋,起身仰頭發現屋檐下有隻燕子,腦袋被梁木夾了。
“燕子啊燕子,你跑那幹嘛啊。”
陳子輕找來一根棍子戳它屁股,戳了半天也沒見它動。不會是死了吧?
死就死了吧,不過一隻燕子。
陳子輕回去搬救兵。
院裡靜悄悄,一具布滿屍斑的屍體躺在棺材闆上,不知哪掉的小半塊白幡該在他身上。秀才沒在數元寶。
陳子輕從裝元寶的棺材上揭下一張紙,上面寫着:一二八。秀才留下的,元寶個數。
今天的标注任務完成了。陳子輕把紙條丢進棺材裡,他聞着屍臭去找魏之恕,沒找着,管瓊也不在家。
"師傅!"陳子輕順着木頭刮擦聲喊。
刑剪從他隔壁那間屋子裡出來,身上有一些翻卷的木屑,刨木頭沾上去的,他沒好氣:
“蛋撿完了嗎你就回來,又偷懶是吧?"
陳子輕說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