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有才的大哥一看雙方就要談崩,他是真的不敢把前有才再運回去,急忙道:
“别!别!”
“邢師傅,我們真的拿不出那麼多錢。”他大哥說道,
"你看這樣,八十兩白銀如何?"
“八十兩?”
一旁的魏之恕聽了竭力忍住不笑出聲,心想師傅這次總算是宰到一頭肥羊了,随便吓唬一下就報出八十兩的天價。
"八十兩啊?那個老幺啊,我們莊内的香燭和紙錢還夠嗎?"刑剪看向小徒弟,還悄悄向他擠了擠眼。
陳子輕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“回師傅,香燭倒是還有一些,但紙錢嘛,肯定是不夠了。”陳子輕裝作一副苦惱的樣子,
"像前掌櫃這樣身份的人,窮人用的紙錢他肯定是看不上的,隻有燒紙元寶才能平息他的怨氣呢。"
“那我們紙元寶還有多少?”刑剪問。
“沒有了師傅,疊紙元寶用的紙都是上層好紙,我們早就用完了。”陳子輕眼不眨地回答,但心裡卻很是激動,因為标注任務隻讓他一天至少疊一百個元寶,卻完全沒有考慮紙張是不是夠用的問題,如果因為紙張不夠而導緻任務失敗,那他就太冤了。
俞有才的大哥也并不傻,當然明白這師徒二人話裡的意思,懇切道:
“我們理解刑師傅的難處,那我們就再加二十兩,總共一百兩,同時也希望邢師傅能夠理解我們的難處。"
“醫館收活人,我們義莊收死人,既然前兄都這麼說,那就一百兩吧。”刑剪深明大義道。前家人被宰了隻能認栽,他們匆匆來,匆匆離去。
陳子輕沒了給刑剪打配合的心思,他看着前家擡進來的棺材發愣,前有才竟然死了。
早上才打過交道,這麼快就死了。
"大師姐,你來搭把手,我看看屍體多邪門,人死為大,親兄弟都這麼……"
魏之恕在管瓊的協助下推開棺木,帶着幾分調侃的聲音一頓,話鋒轉了個方向:
“是挺邪門的。"
義莊收的都是普通死狀的屍體,頭一回見這麼血淋淋的。
陳子輕見魏之恕都說邪門,他就靠近些,看一下究竟邪門到什麼程度。這一看,胃痙攣着往上湧酸水。
說是個人,卻沒人臉,本該是臉的地方成了一團平整的肉塊,前有才的壽衣都沒換,還是陳子輕見過的那身員外服,被深褐血迹浸染出了一
片污迹。
脖子上有一條剪開的大傷口,幾乎把整個脖子都剪下來了一半。恐怖至極,猙獰至極。陳子輕的眼前浮現出前有才手裡的那把大剪刀,當時他正在修剪樹枝。俞有才……把自己當樹修了嗎?
鬼附身?
陳子輕後退幾步定了定,開始往院外退,前有才這個角色是通過胡老七牽出來的,一同牽出來的還有趙德仁跟郭大山,他們四人做什麼生意。這是胡老七的夫人透露的信息。
胡老七死在江裡,原主也死在江裡。
任務是查殺死原主的兇手。
而俞有才認為他跟胡老七做生意的事是不實的,他在躲避。
陳子輕早上接觸後隻得到了這個線索,壓根就不能作為前有才是任務其中一環的證據,畢竟跟原主屍體臉貼臉的胡老七都沒算在内,他還尋思先想辦法确定一下,之後再另做打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