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傅,豬仔醉酒了。”
“便宜它了,那麼好的酒。”邢剪不留情面道,
“耳環的一兩碎銀,在你往後的小用錢裡抵掉。"
“好的好的。”陳子輕點着頭笑,
“隻要師傅高興,怎麼都好。”邢剪面部肌肉一抽,小徒弟從哪學來的,油嘴滑舌。
察覺車夫在聽熱鬧,邢剪瞪了過去。
車夫連忙趕驢車,帶着邢師傅的貨物,一背簍魚,一頭豬仔,和他的小徒弟回了義莊。
這趟車夫分文不收,客客氣氣地幫邢師傅幫下了貨物,抱下了豬仔,就要去抱他酣睡的
小徒弟,被他喊住了。
邢師傅擰着小徒弟的耳朵,把他叫醒,指揮他把貨物搬進屋。
陳子輕揉着眼睛打哈欠,自從來了這裡就起早貪黑,生物鐘沒一天正常過。一包東西被扔過來,他反射性地用兩手去捧,捏捏,聞聞,撥開紙袋看看,是甜絲絲的蜜餞。
邢剪什麼時候買的?
打酒那會兒嗎?給我的吧。陳子輕邊塞進懷裡邊想着,邢剪就又扔來一個小紙包,裡頭放着切成兩端的……鹿鞭。
這肯定是給魏之恕的,除了他,沒誰需要壯|陽滋補。
陳子輕匪夷所思,看不出來啊,邢剪外形粗犷到沒邊了,内心還挺細膩,他連二徒弟犯雞瘟都觀察到了。
邢剪大老爺似的催促:
“接着搬!”
“馬上馬上。
師徒制造的溫馨并不能驅趕一分陰森。
車夫看了看義莊院子裡的幾口棺材,他抖了抖,沒多停留就離開了。
陳子輕小心扶着屁股肉轉頭,驢都跑出殘影了,他的臉還朝向那邊,腦後冷不丁地傳來聲音:"小師弟,你屁股癢?"
魏之恕立在他身後,砌豬圈砌得腰酸背痛,衣褲跟布鞋上都沾了泥,臉上也有幾道泥印。陳子輕抱起地上的一壇酒:
“我讓人給打了。”
魏之恕眼角眉梢的刻薄驟然一滞,陰沉沉道:
"誰打的?"陳子輕向他走近:
"幾個地痞,不認識。"
魏之恕拽住少年的手臂,讓他在自己面前轉了兩圈,從上到下地掃視:“當場報複回去了?”陳子輕說:
"報複回去了。"
魏之恕又恢複成前一刻的姿态:
"小臂上的布條是怎麼回事?"
陳子輕臉不紅心不跳地搬出事先想好的對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