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傅,你怎麼咒自己啊。”陳子輕脫口而出,
“我希望師傅健健康康的。”邢剪愣住了。
陳子輕也愣愣的,我怎麼好好的說這個。
邢剪手一松,砂罐蓋子跌回去,翹動着磕破了個小口子:
“老幺是想說,師傅康健?”“差不多啦。”陳子輕眼神飄忽不自然。
邢剪擡起沒有手掌的左手:
"那你告訴師傅,這要如何康健?"陳子輕答不上來。
邢剪看小徒弟抿着嘴很是心疼憂傷,他扯了扯面部肌肉,喉間震出渾厚的大笑聲:
“不矯情了不矯情了,真他娘的渾身不自在!"
陳子輕:
"……"邢剪的左手掌是怎麼斷的啊?
哦,秘密。
邢剪去屋裡看秀才,小徒弟生怕他把人怎麼着,飛奔在他前頭。一弱不禁風的文人書生,滿口之乎者也,他除了嫌煩喝斥幾句,何時動過手。
“秀才好不容易睡下。”陳子輕攔在門邊。
邢剪俯視屁大點的人,連師傅都敢攔,無法無天。他黑着臉掃向草席上的細長一條:
“生白發了?"
陳子輕唉聲歎氣:
"為情所困。"
邢剪絲毫不怪:
"就他這落魄樣也要談情,不困他困誰。"
陳子輕不認同地嚴肅反擊:
"師傅,話不能這麼說,富人也有被情困住的。"
"富人起碼能在娘子想換衣裳時,帶她去綢緞莊,讓她挑自己喜歡的,"邢剪頓住,暴躁道,"我跟你講這個做什麼!"
陳子輕搞不懂他怎麼突然發火,莫名其妙。"師傅,你回去做棺材吧,我在這照顧秀才。"邢剪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:
"不做。"陳子輕說:
“那你撈屍去啊。”邢剪吊高粗黑的眉毛:
"老子就非得忙,不能空閑一下?"
陳子輕無奈:
"能能能。
邢剪的耳根無端一紅,有種小徒弟讓着他的錯覺。
師徒二人在屋外站了片刻,秀才抽抽嗒嗒地幽幽醒來,陳子輕要進去看他,背後短褂被一把扯住,阻止了他的動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