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真有意思,你為什麼要這樣坐啊?"彩雲不解地詢問。
“我啊,是從馬車上摔下來的……”老太太說道。
"這麼坐一定很舒服吧!"
彩雲羨慕地說着,然後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走到一把空椅子前面,趴了上去。她雙目圓瞪,看着後面的所有人,大家也都驚愕地看着她,一時全體噤聲。
舞台上的鑼鼓還在敲着。
忽然,
"喀哒"一聲響
起,後排的人頓時一陣毛骨悚然。隻見彩雲竟扶住自己的頭,猛地扭向了後背。那我也要這麼坐。
彩雲死了。
她自己扭斷了自己的脖子。
這不合理,通常一個人可以扭斷别人的脖子,卻不能扭斷自己的,因為出力過程中一感到痛就會本能地減輕力度,所以不可能做得到。
除非那個人自身不正常了。
陳子輕通過小道具聽見了彩雲死前的那些話,包括她死時的内心獨白。——那我也要這麼坐。
彩雲撞鬼了!
陳子輕被尖叫訓吼引發的混亂打斷思路,院子裡亂了套,後台也好不到哪裡去。隻因彩雲的死法邪門,不在大家的常規認知裡,他們一時半會難以消化。
陳子輕剛跑出戲班的後台,拐角陰影裡突有一隻手拉住他,在他做出反應前用另一隻手捂住他的嘴。
"别叫,是我!"
魏之恕?
陳子輕扒開嘴上的手:
"二師兄,你怎麼會在這裡,師傅叫你來找我的啊?"
“嗯,這裡不是說話之地,先走。”面巾遮臉的魏之恕阻止他往下說,隻肅着臉丢給他一塊面巾,見他遲鈍沒動作,就低罵着為他蒙上面巾。
師兄弟二人貓着腰,小賊似的離開了這間院子。
半刻鐘後,他們還在張家打轉。
陳子輕氣喘籲籲大汗淋漓:
"二師兄,咱們迷路了?"魏之恕挺高的鼻子把面巾頂出一道弧形:
"這麼淺顯的事,你也問?"
陳子輕跟魏之恕大眼瞪小眼,他坐孫梁成的馬車進張家,老管事領戲班一衆去表演的院子,一路上都挺刻意的沒點幾盞燈火,看不清哪是哪,到了院子以後,燈倒是挂了一片,但他就在戲班後台活動,沒機會去外頭轉轉,根本不熟悉張家的地形。
魏之恕怎麼也是無頭蒼蠅。
陳子輕費解道:
"你按照原路走,怎麼溜進來的,再怎麼溜出去不就行了。"
魏之恕心煩氣躁地叉着腰在小師弟面前走動,他躲在張家的采摘車底下潛進來,車停在夥房沒多久他就利用時機脫身,順着下人們的流動走位找到了戲班所在的院子,沒去其他地方,隻途徑張家後門,夥房,院子,返回就是倒着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