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家的事沒跑到牆外來,鄉裡一點風聲都沒有。
陳子輕問邢剪借銀子給魏之恕買藥,邢剪把胸前的鑰匙扯下來給他,這是第二次了。上次他沒要,這次卻打開了錢箱。
"别光顧着看,拿啊!"邢剪不耐煩。
陳子輕一顆心又慌又亂,他顫着手伸進錢箱裡,抓出了一錠銀子。
不等邢剪開口,陳子輕就忙道:
“師傅,這銀子加上我之前買耳環的一兩,我都會還你的。”"師傅相信你。"
邢剪在櫃子頂端下筆硯,而後就從懷裡拿出一張紙,嘩啦抖兩下:
“過來畫押。”小徒弟倏然瞪大眼睛,呆呆地仰視着他,不說話。
邢剪看看自己寫的借據,有什麼問題嗎?小徒弟又不滿意他的字?他橫眉怒目:“不想認賬了?
“沒有沒有。”陳子輕忽略掉古怪的心緒,鄭重地在紙上畫押,
"師傅,我真的會還你的。"
“好。”邢剪把借據放到小徒弟夠不到的地方,那就還吧,以你攢銀子的速度和花銀子的速度,今生都還不清。
邢剪陪陳子輕去藥房咨詢藥價,别說鄉裡,就是縣裡的藥材生意也被張家壟斷了,大小藥房都是張家開的。
陳子輕試圖還價,邢剪看了
半天,嫌棄地丢給他銀子。
"這是師傅給的,不用你還,别跟人磨嘴皮子了,你不嫌煩,師傅都煩了。"
陳子輕咽下拒絕收銀子,讨好地笑道:
"師傅要是煩了就到外面等我,不遠就有個酒樓。"邢剪面色黑漆漆的:
"你再說一遍!"
“啊?我說什麼了嗎?”陳子輕裝傻,
"我什麼都沒說啊。"邢剪有種根本玩不過小徒弟的錯覺。
陳子輕剛想拉着邢剪出去,外面就跑進來一個人,好像是藥房的櫃手,他一進來,學徒小郎先生
全都放下手裡的活迎了上去。
那櫃手說出七八種藥,讓他們快點打包。
陳子輕轉頭就找了鄉裡一個老大夫打聽,他想知道那些藥是管什麼用的。“安神。”老大夫道。
陳子輕聲音很小地砸了下嘴,張家人這是……睡不着啦?門外的邢剪喝斥:
“快點開方子,抓了藥回去!”陳子輕跟老大夫講了男人的隐疾,紅着臉道:
“不是我,是我一兄弟。”
老大夫投以“我明白”的體貼眼神,給他開了個方子,叮囑了諸多注意事項,讓他服藥十日後來查診。
“都說了不是我。”陳子輕無奈道。老大夫比他更無奈:
"小夥計,你很虛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