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小夥計,你很虛。"
陳子輕懷疑人生地帶着藥方走到邢剪面前:
"“師傅,我很虛嗎?"邢剪眉頭緊鎖:
“你氣色沒完全恢複,虛是正常事。”
"不是啊,是那方面。"
"哪方面?"
陳子輕把方子拍到他胸口,徑自走了。
邢剪拿下方子:
“真是膽大包天,都敢對師傅動手了,過些日子豈不是要上房揭瓦?不能這麼縱容下去,凡事要有個,"
小徒弟停在院門口。
邢剪立刻就闊步走了過去,沒讓他多等。
陳子輕抓了藥回去的路上有意無意地繞去張家,發現張家大門緊閉,他又若無其事地走人。邢剪始終沒發聲。
直到回了義莊,邢剪把幾大包藥扔在桌上:
“老幺,你最近不準去鄉裡。”
陳子輕垂頭看手腕上的布,這
是邢剪袍子上的,他認識,但他并沒有看見邢剪給他包紮,他的眼前浮現是邢剪趁他睡着,偷摸給他換藥的場景,嘴上說:
“要是撈屍呢,接活呢?”
“義莊閉門謝客,不做生意。”
邢剪不輕不重地抛下一句驚天動地的決意,不管小徒弟作何反應。然而義莊還是出動了。
窮人家的孩子在江邊玩耍,一個救一個,一家兩個孩子全掉進去了,爹娘在江邊哭癱了,家裡親戚來義莊求他們去幫忙撈小孩。
怕耽擱了,沉下去了,那就撈不上來了。
邢剪出門前找了根繩子,一頭綁在小徒弟手臂上,一頭綁在自己的左手上,防止他亂跑。陳子輕沒被過多打量,原主本就是個不安分的性子,鄉民們見怪不怪。
救人心切,師徒四人帶了三副打撈工具,鈎子同時往水下抛。那兩個孩子都撈上來了,也都沒了氣息,他們的爹娘不肯接受事實,趴在他們身上痛哭。
人群裡不知誰唏噓地說了一句:
“要是郭大山還活着,沒準有希望,他水性那麼好。”
郭大山?陳子輕把注意力從一家人失去一對兒女的傷感上面抽離出來,喊了一聲:“哪個郭大山啊?"
那唏噓的人回道:
“咱們鄉裡不就一個郭大山,窮得叮當響,一身懶骨頭,還酗酒,最後喝昏頭了,把自己埋亂葬崗了。”
有人附和:
"哎,郭大山在的話,确實有可能。"
“他是全鄉水性最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