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全鄉水性最好的。”
陳子輕的腦子飛速運轉起來,當初他在胡夫人的嘴裡聽說郭大山這個人的時候,心裡的想法跟她一樣,郭大山混在三位富商裡面顯得突兀,太奇怪。
他們做的生意,郭大山能參與得進去嗎,窮鬼跟富商們同行的理由是什麼?想不出來。現在陳子輕隐約摸到答案了。
是水性吧。
那是郭大山能進入胡老七,俞有才,趙德仁三人隊的原因,他是他們的開路人,他們利用他的水性達成目的,也就是所謂的生意,張家祖宅拖動的聲響來源?
陳子輕走到江邊蹲下來,水裡映着他青澀的臉,他忍不住一點一點往前栽,這江水下面有什麼啊?
原主又是怎麼攪合進來的呢?他水性在鄉裡排第二?
陳子輕撇嘴,一般啊,那就不是跟郭大山一樣的原因。
說起來,陳子輕沒記錯的話,原主生前愛來吃水江的附近溜達,為的是在姜家的院牆外轉上幾圈,盼着能引起心上人的注意,撿到她傳達思念的紙鸢。
姜小姐.…
陳子輕被扣住衣領提起來遠離江邊,他聽着邢剪怒氣沖沖的教訓想,她會不會知道什麼?要不見一面吧,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還沒見到過原主的心上人呢。
由于陳子輕目前沒有人身自由,他便将這個想法說給邢剪聽,企圖讓邢剪陪他去一趟,那他不就在對方眼皮底下了嗎。
邢剪正在脫潮濕的左掌假肢,聞言就猛一用力,脫下來的假肢從他指間掉落,在桌上發出沉重響動。他笑看自己的小徒弟:
"你要我想辦法讓一女子和你見上面?"
"我都不知道,我的小徒弟與一女子私定了終身。"
陳子輕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他左手腕的斷痕上面:
“沒有私定終身,姜家小姐有配她的如意郎君,我算不了什麼,我跟她隻是相識一場。”好煩,他們的關系很容易被揭穿,畢竟姜小姐的确和原主互生過情愫。
邢剪沒錯過小徒弟的心虛焦慮,他喉頭泛甜:
“是不是還要我為你們把風?”
陳子輕眼神飄忽不定。
邢剪一拳砸在桌沿上面:
“你把我當什麼?”
這聲響驚動了院裡收繩的魏之恕,他丢掉快收好的繩子就朝屋門口走,管瓊叫住他:
“小師弟傷沒好,師傅不會對他怎樣。"
魏之恕心裡有數:
“我不能去問一下?”
“過會兒吧。”管瓊道,
"你把繩子收好,和我一道去豬棚清理糞便。"
不多時,院子裡隻有風吹白幡聲,成片的白幡同時随風搖擺,顯得陰森疹人,那樣的氛圍被屋門阻擋在外,屋内的師徒一個站着,一個坐着,他們好似在群山之巅,一個看風景,一個看着看風景的人,明明靠得那麼近,卻像是不在一個時空。
邢剪沒從小徒弟嘴裡得到答案,他偏大顯得飽滿的喉結滑動着發出吞咽聲,再問:
“你說說,你把我當什麼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