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(第7頁)

"沒啊。"

邢剪将信将疑,以他的體格和外形,鄉縣找不出相似的,他絕不會是哪個鼈孫的翻版,但小徒弟那一瞬的眼神又讓他火大,那股子無名火鑽進他皮肉,從他的血管燒進他心口,他粗重地喘道:“那你救,還是不救?"

陳子輕動了動嘴唇,你讓我救你,其實是害了你。

有劇情線不就好了,為什麼宿主還要有感情線呢,又不能帶去下個任務,最終都是被暫時儲存的命,是他背不起來的行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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邢剪的所有表情都在這一刻停滞住了,幾個瞬息後,他受傷地蹲到了地上,腦袋低垂下去,腰背弓得很深,平闊的肩膀向内扣縮,整個人呈現出了一種狼狽且迷惘的形态。

似乎沒想過這個可能。

陳子輕垂眼看先被舔,後被叼了好一會的手指,沒有齒痕,這代表了邢剪的極大克制。他把手指蜷了蜷。

周遭既靜又吵。

靜的是世界,吵的是人心。陳子輕想出去走走,然而他才站起來,腿上便多了一股阻力,他遲鈍地垂頭。

一隻粗大的手扣上他細瘦的腳踝,手掌整個圈住,那是除非他把腿鋸了,否則就不可能脫離的力道。

邢剪的雙頰肌肉抽動着緊繃起來,他的胸膛大幅度地起伏,唇鋒緊抿成一條直硬的線。這樣一個鐵骨铮铮堅硬不催的大老粗,仿佛下一刻就要落淚,讓人不忍。陳子輕靜靜地俯視過去。

邢剪扣着小徒弟的腳踝仰起頭,裸露在外的皮膚皆是性感的薄紅,他嘶啞地質問:

“那師傅怎麼辦?"

陳子輕答不上來。

邢剪緊盯着他,确保不錯過他的分毫清晰變化。小徒弟的喜怒哀樂總是浮于表面,某個時候卻比常人更能藏匿心緒,譬如此時此刻。

邢剪挫敗到了極點,他孤身一人在這場水火中痛苦嘶鳴,站在水火外的少年眼睜睜地看着,在他終是難以忍受地伸出手卑微祈求之際,躲開了他的手。

躲得開嗎?

等他死了,就能躲得開了。

邢剪内心深處的偏執不受空地爆發,他緊壓眉眼,眼尾潮濕,冷冰冰道:

"師傅稀罕你。"

陳子輕不知怎麼很怕這樣的邢剪,被他扣着的腳踝都好似爬上了小蟲,發着癢,周圍汗毛快速豎了起來。

"你會不會是……弄錯了啊?"

邢剪猛然咆哮:

"老子會連這種事都弄錯?!"

陳子輕縮了縮脖子:

"你别發火啊,我們好好說,好好說。"春天都還沒過去,你怎麼就非我不可了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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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那之後,你轉性了,師傅的眼睛,呼吸,心跳,體溫,手腳都不聽使喚了,它們都跟着你走。”

陳子輕沒聽過這種表白,他的臉有點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