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嫩。”
陳子輕對着邢剪的耳朵吹口氣。
邢剪的耳根刷地通紅,全然沒了剛才仗着年長的老練和遊刃有餘。他惱怒又無奈地警告:
“師傅有幾日沒讓你哭叫了,你别招師傅。"
陳子輕立馬當起了鹌鹑。
從這日傍晚開始,邢剪發現他的小徒弟頻頻照銅鏡,一日恨不得照個八百回。他好笑地打趣:“昭兒臭美上了?”
陳子輕憂心忡忡:“臭美什麼啊,我的牙齒要掉了。”
邢剪從錢箱拿出銀子給外面的翠兒,讓她去鄉裡給兩個徒弟抓藥,掉頭就關門問少年:“哪顆?"
陳子輕說:
"好幾顆。"
"指出來,我看看。"邢剪洗了手走近,在他的指示下去碰那幾顆門牙,
"的确晃。"
陳子輕六神無主:
“那怎麼辦?”
邢剪粗粝的指腹搭在他潔白的下牙上面:"怎麼辦?不就是我邢剪要有個沒門牙的娘子。"陳子輕一時不知道“沒門牙”和“娘子”放一起,他該先糾結哪一個。邢剪不逗他了:
“擦點藥固一固就能好。”
陳子輕急了,說話時舌尖掃到他指尖,口齒有些不清:
“那你說我沒門牙!”邢剪幹咳:"不說狠點你能長記性?"
陳子輕咬他的手:"可你這不又告訴我真實情況了嗎。"
邢剪自作自受地把手指拿出來,搓掉上面的津液,
聲音粗啞道:
"還不是不想你害怕。"見小徒弟在看什麼,他把布袍的下擺一甩,不給看了。
看了又不能對他負責。
陳子輕過幾日遇見了更可怕的情況,他半夜把邢剪叫起來:
“我做夢夢到牙齒掉光了。”
邢剪困懶道:
"一顆都不剩?"
陳子輕快哭了:
“一顆都不剩。”
邢剪哄拍着受驚的小徒弟:
"隻是夢罷了,不要放在心上,明早師傅給你當大馬騎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