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剪佯裝傷心:“你都沒想給我買,你還問我?”
陳子輕脫口而出:“你也想要啊?”
邢剪這回是真的有了那麼點傷心的感受,他悶聲拐進一條巷子裡,腳步滞了滞,轉頭去瞪杵在巷口的少年,像是在說,還不進來哄老子!
陳子輕倒是想哄,可他沒想到怎麼哄,所以他在想,正在努力的想。
談戀愛很累,和古人談戀愛,個中滋味幾天幾夜都說不完。
巷子細長似褲帶,上空一條月色灑下來,照不亮邢剪的身形輪廓,幹燥的土地面凹凸不平,陳子輕一腳踩進土坑裡,一路歪歪斜斜地沿着土坑走到邢剪面前,他把手中斷了半個翅膀的蝴蝶遞到邢剪嘴邊:“你吃點糖畫,吃了甜的,心情能好點。”
邢剪高揚起眉毛:“老幺看出來師傅心情不好了?”
陳子輕趁他張口就把蝴蝶送進他齒間:“很明顯啊,你一生氣就不叫我昭兒。”
邢剪吐出來,笑道:“我怕我不這麼明顯,你都看不出我在生氣。”
陳子輕:“……”怎麼還陰陽他啊。
額頭呼過來熱氣,伴随二字:“這蝴蝶,你用嘴喂,我就吃。”
“啊,那多不衛生,”陳子輕覺出邢剪周身氣壓的變化,無奈改口,“好好好,我喂,”
“我現在就喂你吃,”他趕緊去咬糖畫,火急火燎不小心被蝴蝶的長觸角紮到臉,懵了。
邢剪放聲大笑:“哈哈哈!”
陳子輕鬧了個大紅臉,他舉起另一隻手上的老虎燈照明,邢剪滿面春風無處可藏。
“咳。”邢剪竭力壓唇角,壓不下去,他握拳幹咳,帶着笑意道,“昭兒,師傅隻是皮糙肉厚,心也挺軟的,你就不能多想着點師傅。”
陳子輕自我反省:“我想了啊,我是覺得你是我的人,我就沒……”
眼前人沒了聲響。
邢剪維持着握拳抵在唇邊的動作一動不動,氣息都沒了。
陳子輕抓着邢剪的手臂,蹦跳着去拍他:“邢剪,喘氣,快喘氣,你都把自己憋得臉紅脖子粗,”
“那是害羞。”
邢剪恢複喘息,重而沉,像大浪拍打礁石濺起白沫,他一把舉起少年,壓在蜂窩似的土牆上,土匪的架勢,情郎的低求,“你覺得什麼,再說一遍。”
陳子輕扭頭沖着巷口:“師傅你聽,街上好像有鑼鼓聲。”
“說不說?”邢剪出門沒套假手掌,就用手腕的斷口去蹭他腰上癢癢肉,蹭他脖頸。
陳子輕受不了這個,他大概是有心病,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的,好不了了。
“你是我的人。”
陳子輕在邢剪耳旁小聲說完,剛要偷瞄他一眼,就被他親了個結結實實,密不透風地壓着,肋骨都疼。
老虎燈在陳子輕的手中掉落,蝴蝶糖畫粘在指間,他騰空的兩條腿亂蹬幾下,習慣性地挂在邢剪腰上,瀕臨窒息的吻令他頭暈眼花,舌根發疼,手往邢剪臉上打。
邢剪意猶未盡,擡袖擦掉他嘴邊津液,目中盡是熱潮與狂喜:“在哪學的那等渾話。”
陳子輕沒力氣說話,他喘成了狗,邢剪卻不喘,回回都這樣,就好比同樣是幹了個通宵,他下不來床,邢剪能就地打兩幅棺材,人比人氣死人。
牛跟地,按理說應該反着來才是啊,搞不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