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子輕窘迫地放下了姑姑遞過來的西瓜。
姑姑看向對小顧有莫名敵意的外甥,嚴肅道:“阿簾,道歉。”
遲簾緊緊抿着唇,甯死不屈。
長得帥的人,光是這樣都能成一景。
陳子輕瞥了眼遲簾垂在運動短褲縫邊的手,打圓場道:“算了算了,遲同學沒什麼錯,他說的是對的,我跟阿姨非親非故,叫姑姑是不合适。”
哪知他替遲簾說話,對方那臉色非但沒好轉,反而更難看了。
陳子輕無辜地瞅了眼遲簾的姑姑。
姑姑摸他頭發:“我們小顧是個好孩子啊。”
“阿簾,小顧跟你去了京市,你要多學學他身上的優點,我相信隻要你們相處一段時間,你就會對他改觀,和他成為無話不說的好朋友。”
陳子輕簡直不敢看遲簾的表情,他對姑姑打了招呼,捧着瓜回了房間。
西瓜吃完,陳子輕準備睡了的時候,冷不防地想起來标注任務,他翻身坐起來,原主說了嗎?
可能……沒有。
原主今天下午兩點多就死了,在那之前不太像有機會能對遲簾說上五句茶語。陳子輕穿上拖鞋站起來,不管原主說沒說,他都要當沒說。
那他現在出去說?張不開這個口啊。
要不先試試對着空氣說說看能不能過關,畢竟标注裡隻有數量要求,沒指出一定要對人說。
陳子輕動了動嘴唇,腦子一片空白,不知道怎麼茶。他想起原主背包裡的筆記,趕快逃出來臨時抱佛腳。
筆記上有茶藝速成技巧,茶藝語錄。
陳子輕這會兒沒時間仔仔細細拜讀,隻是粗略翻了翻,他就感覺自己摸到了點竅門。
“哥哥長哥哥短”“結尾不是嗎就是呢”,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。
陳子輕合上筆記,趁熱打鐵地一口氣說出了六句茶語,多一句是練習的。他說完一點動靜都沒有,不知道過沒過關。
陳子輕:“……”
他直接從原主的珍貴筆記上照搬的,怎麼可能一句都不符合。
是不是不能自言自語,要對帥哥說,還要結合語境跟環境,不是說了就行。
陳子輕偷摸把門打開了點往外看,姑姑下樓了,遲簾一個人在小客廳開着電視打手遊。他把門關上,醞釀情緒。
茶藝的标配是白白嫩嫩香香軟軟吧,可他這副身體是精瘦精瘦的黑皮小子,這怎麼茶啊。原主真是被班草找的普男給刺激到了,病急亂投醫,完全不考慮個人配件。
也許原主是曬黑的,防曬防曬就可以呢。
陳子輕扒下褲子把臉扭到後面一看,屁股蛋子都是黑的,好吧,不是曬黑的,是天生的。
他拉上褲子,蹲在牆邊沉思。
這一沉思就把腿蹲麻了,不能再拖下去了,不然遲簾就打完遊戲回房睡了。到時他就是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。
陳子輕揣着英勇赴死的心态前去小客廳,遲簾打遊戲打得投入,手指飛快在手機屏幕上操作,沒注意到他的存在,他把雙手放在腿上,哭喪着臉看電視裡的兩位主角眉來眼去,演得跟真的一樣。
要不怎麼能當主角呢,演技多精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