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簾殺氣騰騰:“你故意的是吧。”
“是,我故意的,我手指頭還在流血。”陳子輕舉起那根手指,“你咬破的,一直疼着呢。”
“但你要我給你畫血符,我就沒有止血擦血。”他輕笑,“你的牙齒好尖啊,刺破我皮膚的時候像吸血鬼,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有小虎牙。”
遲簾看他手指上的齒痕,無意識地用舌尖舔了舔藏在裡面的那顆小虎牙,從臉紅到耳朵根子。
一點都經不起逗,天天嘴硬裝逼,實際是個手都沒和人牽過的純情小奶狗。
“顧知之,我警告你,真的别在這個時候玩我,我心髒不好,從小就有心髒病,刺激過頭會心跳驟停,再嚴重些會死人。”遲簾說得不知是真是假,他的臉色卻是真的不正常。
像打翻的番茄汁灑上去,揉了個透。
陳子輕收起笑意,認真地說:“你這汗出得更多了,我兜裡沒紙巾,你别抓着我肩膀讓我去拿紙巾,或者我直接用衣服給你擦。”
遲簾眯眼俯視他:“怎麼不說用手擦?”
陳子輕說:“你不讓啊。”
遲簾冷笑:“我不讓你就不做?你不是最擅長嘴上一套手上一套。”
話落就自己胡亂擦幾下汗。
操。
抖什麼抖,能不能有點出息。
遲簾心如死灰地重新把衣擺塞進口中,兩隻手抓緊眼前人單薄的雙肩,齒間含糊道:“行了,擦了,能畫符了嗎,顧大師。”
陳子輕失落地撇嘴:“不要叫我大師,你的朋友們嘲諷我,你也嘲諷我,要是你不信,那我不畫了。”
遲簾心頭一哽,真他媽會找時機。
就在他要放棄畫符等着被鬼上身的時候,有一點微熱的液體沾上來,他的大腦瞬間空白。
鮮紅的血液在他胸上成線,快速勾畫起了高深莫測的符文。
他烏黑長卷的眼睫垂落,飛快掃一眼就繼續瞪天花闆,牙齒死磨口中布料,鼻音紊亂好似帶出被命運摧殘的細微哭意。
活脫脫就是精緻小公主被猥瑣醜男調|戲,奇恥大辱。
陳子輕畫都畫了,隻能畫完,他安撫快要哭了的小公主:“很快就好了。”
遲簾鼻子裡哼一聲,全身僵硬。
癢死了,老子怎麼想的,為什麼答應讓這家夥在他胸口畫符。
這不比鬼可怕?
血腥氣越發濃郁,挑撥着少年人尚且稚嫩脆弱的神經,他穿的運動褲,就……
陳子輕停下畫符的動作:“遲同學,你怎麼,”
遲簾小腹緊繃,擡腳就要踢他。
陳子輕忙阻止:“不要亂動,畫錯了還要重新畫。”
遲簾的指尖鉗制他肩頭皮肉,要把他拆骨脫皮,他疼得連連抽氣:“我肩膀有點酸,你幫我捏捏。”
“……”遲簾反思自己為什麼會輪到這步任人宰割的被動田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