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笨比沒救了。
高一物理那麼簡單,所謂難題是個人都會,他講得那麼詳細,就差嚼碎了一口一口喂進笨比嘴裡了,竟然還不會,聽不懂,眼裡都是愚蠢。
整得跟直接從幼稚園跳級跳上來的一樣,也不知道在原來的高中都幹嘛了,可能是光顧着鑽研搞基的茶語了。
去了一中就等死吧。
遲簾尋思笨比意識到自己的基礎很薄弱,開學前都會老實在家緊急補救,沒想到他腳脖子稍微好一點就又開始往外跑。
再像上次在“攬金”一樣惹事,他絕不會去擦屁股。
遲簾去隔壁找謝浮玩,謝浮那家夥在寫毛筆字,他無聊地陪謝母追劇。
同一時間,陳子輕在“攬金”蹲守,他給遲簾發信息:遲同學,我有事要忙,中午不回去吃了,你不要等我。
不出所料,遲簾沒回。陳子輕買了塊面包填飽肚子,“攬金”跟别的酒吧不同,白天也有客流,隻是晚上流量更大。
陳子輕蹲了大半天,終于蹲到了方躍那個樂隊的鼓手,沒見着别人,他隻能跟蹤鼓手看看有沒有線索。
鼓手刷了輛共享單車,陳子輕抓緊時間也刷一輛跟在他後面。
跟了幾條街,陳子輕看見鼓手把單車停在路邊,過馬路去了一個貨車改造的房車那裡。
陳子輕筋疲力盡地擦着臉上頭上的汗,樂隊就住在那上面嗎?他一屁股坐在樹底下,隔着馬路盯視。
鼓手上了房車,他把被數據線泡面桶煙頭啤酒瓶等垃圾填滿的小桌清出來一塊,放上食物和水:“阿蒙,起來吃點東西。”
貝斯手阿蒙蜷縮在小床上抽煙,煙灰把他的背心燙了幾個洞,露出燙傷的皮肉。
“不吃。”他說。
鼓手坐到椅子上:“今晚我們要去看老大,你去嗎?”
阿蒙的回答和之前每一次一樣:“我不去。”
“老大生前對你最好。”鼓手猶豫着說出内心很不能理解的事,“你為什麼一次都不去看他?”
“反正我不去。”阿蒙夾着煙伸到床邊,把煙灰抖動到地上,“我永遠都不會去看他,這輩子都不會去。”
鼓手說不動他,樂隊其他人也說不動,沒人能讓他去看老大。
四個多月了,老大走了四個多月了,主唱換了新人,他們還沒度過磨合期,簽的合同快到期了,就他們現在這水準,“攬金”不會跟他們續約。
樂隊的主心骨是夢想,根本賺不到多少錢,是老大賣房支撐他們一路走下來的,終究還是要散。
“你休息吧。”鼓手垂頭喪氣地跳下了車,他被一個輕揚的聲音叫住,擡頭見是那晚在“攬金”被阿蒙踹了的男生,面色一變,“是你。”
陳子輕的計劃是先和樂隊認識,處成朋友,之後再幫鬼魂實現願望,他用事先準備好的說辭解釋先前的沖突:“我是你們樂隊的粉絲。”
鼓手質疑道:“什麼粉絲會跟蹤我?”
陳子輕說:“私生粉?”
鼓手啞然。
“我也不是有意跟蹤你的,我在附近逛街碰到你騎車路過……”陳子輕一臉誠實地交代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,“本來我沒想讓你看到我,可我實在是太想要簽名了,你可以給我個簽名嗎?不可以也沒關系,我尊重你和你的樂隊。”
鼓手聽他說完,依舊沒放下疑慮:“我沒見過你。”
陳子輕摸了把臉:“正常的,我沒有醜出天際,也沒帥出天際,沒什麼記憶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