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點開頭像,陳子輕隻打了一句發過去,學的是遲簾的口吻:老謝,你有跟嘉南中學的人打交道嗎?
謝浮:沒有。
遲簾瞥到了回複:“就說不可能。”
陳子輕放下遲簾的手機,謝浮沒理由遮掩,王研跟他是不是隻有一面之緣,他随口答應了什麼抛在了腦後。王研卻當真了,記心裡了?
這個可能性蠻大的。
陳子輕犯愁,第二個遺願不好完成。
他轉頭看着車窗外餘晖下的街景整理思緒,有的鬼魂死了,會不記得前塵往事,隻記得執念。
王研不去投胎,心心念念的是她那個在校隊坐闆凳,上不了球場的哥哥。
當她在病房看到孟一堃的時候,就想起了别的事。
别的事,應該就是謝浮答應她卻沒做到的事。當時謝浮答應的時候,孟一堃在場,所以王研才會湊到他的視頻鏡頭前面。
隻不過因為體制原因,孟一堃看不到陰魂,遲簾看到了。
陳子輕一分析,歎了口氣,他收到的三個遺願,前兩個還在進行中,第三個剛出來,這個任務有股子非常規的難度。
車駛進别墅區時,季易燃已經在門口等着了,牧羊犬站在他身邊,十分威猛健壯。
陳子輕驚訝地看着那條狗,他平時都沒怎麼聽到狗叫。
“顧知之,你還在車裡磨蹭什麼,快點兒行不行。”遲簾拎着兩人的書包站在車門邊,屈指扣扣敲兩下,“擱這兒演新娘子下婚車?”
陳子輕按着車門出來:“我在想晚上有什麼菜。”
“這要想?到家門口了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遲簾的拇指朝向陳子輕,沖季易燃的牧羊犬說,“這我對象。”
牧羊犬溫順地叫了一聲。
陳子輕下意識走近摸它腦袋:“好帥的狗。你叫什麼名字啊?”
頭頂傳來低沉的嗓音:“小花。”
陳子輕呆滞了好一會:“挺,挺别緻的。”
“顧知之,你還要不要回家?”遲簾人都進鐵門了,暴躁地吼。
“回回回,馬上回。”陳子輕順了順牧羊犬順滑的黑背,快步追上了遲簾。
季易燃拍兩下牧羊犬:“回去。”他徑自邁步走進遲家大門,前面兩人走個路都要擠一起。
傍晚還是熱,他們卻似乎不會覺得粘膩。
季易燃在遲家吃的晚飯,他沒什麼話,隻是低頭進食,不插||入|小情侶之間,也不會因為被二人世界屏蔽感到不自在。他吃完就将自己的碗筷收進廚房,漱了口立在餐廳。
陳子輕本來不想顧慮季易燃,可他的氣場太強大了,沒法無視。
于是陳子輕咽下嘴裡的食物,說:“我吃飽了。”
幾乎是他尾音剛落,季易燃就開口:“要送走王研,必須完成她的遺願,我們沒辦法和她談判。”
遲簾本來想問王研是誰,他突然就有了答案,被噎到了。
陳子輕忙給他拍背喂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