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刷到教折花的視頻,看了就會了,會了就想給你折。”陳子輕雀躍地說,“第一次就成功了。”
遲簾依舊沒說話。
“你要是不喜歡,那我……”陳子輕話說一半,遲簾拿着玫瑰上樓了。
遲簾一路跑到卧室關門,靠着門蹲下來,高高舉起玫瑰凝望:“花啊,他給我折花。”
“顧知之給我折了花。”
仿佛從沒見過花,從沒被人送過花。
遲簾有點顫的手把花拿近,低頭湊上去,鼻尖抵着花瓣,嗅了嗅,沒有薯片的香辣味,沒有花香。
——可他感覺自己嗅到了,這世上最醇香的味道。
遲簾把花放在懷裡,拿起來轉了轉,又放回懷裡,他阖起眼,唇角翹起來,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。
所有不安,焦躁與迷惘都煙消雲散。
遲簾拿出手機給玫瑰拍照,存進電腦裡的加密文件夾。他趴在桌上,一片片地撫摸花瓣,顧知之真歹毒,這麼花裡胡哨的哄着他,是要他把一輩子都搭進去。
這花得養起來。
遲簾腦中某根神經興奮地顫動不止,他去家裡儲藏室一通翻找,出來時帶着一個古瓷瓶。
那朵玫瑰被他插進瓶子裡,放在卧室的架子上。
他站在架子前,滿意地欣賞大作,轉而一想,顧知之看到花有了家,指不定以為他多寶貝。
紙花,永遠不凋零,顧知之什麼意思,要告訴他什麼?
海誓山盟不會說?
遲簾把花照發進小群:好看嗎?
下一秒就撤了照片跟信息,不想和人分享。他這麼快撤,發小們應該都沒看到。
遲簾一樣樣地看架子上的物品,顧知之送他小玩意,他沒回過禮,轉賬會不會太俗?
這晚遲簾失眠了,他睜眼到早上,捶了下床,靠,還是轉賬吧。
于是他轉了九筆。
遲簾刷牙洗臉的過程中一時突發奇想,決定給對象做早餐。他不知哪來的自信,沒讓阿姨留下來做技術指導,什麼都自己摸索。
謝浮過來的時候,遲簾正在煎雞蛋。
遲簾聞聲手忙腳亂,沒好氣道:“老謝,你怎麼不按門鈴?”
“習慣了,”謝浮吃過了來的,他掃了掃猶如被流寇入侵過的廚房,“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做飯,太陽打西邊出來了。”
“别他媽調侃了,我要做三明治煎蛋,我切的西紅柿還可以?”遲簾舉刀,亮出砧闆上的一灘。
謝浮端詳:“不好評價。”
遲簾頓時就失去了信心,靠,不至于吧,他西紅柿都沒切成功?
走廊那邊有串腳步聲由遠及近,廚房門邊的謝浮沒動。
陳子輕隔着點距離就開始找進去的路線,盡量離他遠點,卻還是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,一直是同一種香水,雪松沉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