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子輕當時糾結一道題,人都要瘋了,他頭腦清晰的時候人已經站在遲家客廳,入眼的一切熟悉又陌生。
沒了,全沒了。
他存在的痕迹沒有了,像沒住過。
陳子輕有種傷口都結痂了,又被謝浮刮開皮,看裡面到底有沒有愈合的感覺。
謝浮手一抹桌面,撚掉指尖灰說:“還不去拿東西?”
陳子輕去他睡過的房間,裡面空蕩蕩的,不止他的生活用品,就連家具都搬掉了。
好像他是病菌。
陳子輕上樓,謝浮在遲簾的房門前通過驗證。
卧室同樣是空的,那面擺着他精心準備的小玩意的架子也沒了。
“你是不是知道我進來會是這個景象?”陳子輕忽然轉頭去看謝浮。
“我很閑?”謝浮眼下有暗影,他最近忙瘋了,氣壓低得很。
陳子輕抿抿嘴:“沒什麼能拿的了,走吧。”
“看來阿簾的爸媽是真的不想他再記起你。”謝浮彈掉衣服上的灰塵,“白發人不想送走黑發人。”
陳子輕的腦袋耷拉了下去:“我明白。”
……
進了次遲家,陳子輕生了場病,謝浮給他交的假條,一共五天假,他在床上反複高燒,第五天傍晚才下樓活動。
傭人把溫着的粥放在他面前,以及他要吃的幾闆藥,他在這種關鍵時候生病簡直作死,真怕自己考不上大學。他要求不高,隻要是京市的學校就好了。
陳子輕喝了粥吃完藥出去,傭人說晚上風涼,他不能吹風,他不為難傭人,轉身掏出兜裡的手機回房。
網友給他發了好幾個信息,他說自己要好了。
陳子輕看手機走返了方向,他走過謝浮的書房門口就要掉頭,謝浮剛好從書房裡出來,兩人打了個照面。
一縷墨香從謝浮身上飄進陳子輕的呼吸裡,他虛軟的身子不受控地挺直:“你會寫毛筆字?”
謝浮挑眉:“怎麼?”
陳子輕的頭疼了起來:“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字?”
謝浮探究的目光從他瘦了一圈的臉上掃過,轉身進書房:“想看就進來。”
陳子輕看了,是瘦金體。他的頭更疼了,像有人把釘子對着他的頭頂,用錘子一下一下敲擊,叮叮當當吵得他想吐。
謝浮才十八歲,筆法卻極其成熟老練。
“你的瘦金體是……”陳子輕聽到自己有點失真的聲音,“什麼時候學的?”
謝母出現在書房門口:“沒學,我家謝浮天生就會。”
陳子輕呢喃:“竟然是天生就會嗎?”
他舔着幹燥的嘴唇,身上不斷冒虛汗,自己要談的三段戀愛主角裡面,遲簾是左撇子,不會瘦金體,謝浮會瘦金體,不是左撇子,那季易燃呢?
等等,我為什麼會聯想到季易燃身上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