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向我求救,上次你和你男朋友做的時候,我救了你,你怎麼對我的,狼心狗肺的東西。”
“幾遍了,十三遍了。”
“十四遍,十五遍,十六遍……二十一遍,二十二遍……”
“洩了,叫的是謝浮。”
說這話時,他渾身骨節從僵硬中抽離,好像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響聲,有什麼沉睡了幾百年的怪物蘇醒了。
謝浮踩着煙頭去房裡,撥開神志不清的人黏在眼前的濕發,在嗡嗡聲裡吻他濕漉漉的睫毛。
你的謝浮來救你了。
那晚陳子輕恢複意識的時候是在車裡,衣褲都在身上,他睜眼看到謝浮坐在他旁邊。
謝浮告訴他,一個朋友看到他被扛進一輛車,覺得可疑就打電話給謝浮,并跟在車後面追蹤,卻被跟丢了。
後來是謝浮動了很多關系才找到他的,萬幸沒有發生更糟糕的事情。
謝浮說他體内的藥解了,還說,sorry,沒辦法找到人。
陳子輕不說話,隻是用那雙通紅潮濕的眼看着謝浮。
“我進去給你檢查了,沒裂傷。”謝浮歎息,“發生了的事無法改變,你想開點,别太鑽牛角尖。”
末了,他撓了撓眉頭,體貼極了:“要是你不放心,怕藥對身體有副作用,我帶你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。”
陳子輕突然抓住謝浮的手,閉眼一寸寸地摸到指尖,再往下摸,也聞了聞,隻有他熟悉的雪松沉香,沒有一點柑橘味。
謝浮沒抽出手,也沒問他摸什麼,就那麼随他摸,皮肉骨骼不緊繃。
陳子輕放開他的手,精疲力竭地将腦袋歪到一邊,睡着了。
迷迷糊糊間,陳子輕想起當時在床上,那人隐約是用手給他擦的,想必指甲縫裡都是油哒哒的一層。
不知道用的什麼洗手液,能把油膩去得那麼幹淨徹底。
沒有實質性的做出來。
小東西大概開了二檔,陳子輕為什麼能在意識混亂期間判斷出來,那是因為遲簾給他用過,他有印象。
陳子輕倏地驚叫:“壞了,我的書簽!”
謝浮破天荒地出現了迷惘的神情,轉瞬即逝。
怎麼能有人在經曆這種突發情況以後,還能惦記那種微不足道的小玩意。
像有無數的光點在他全身浮動,形成一片光暈做成衣裹着他,讓他區别于這世界的芸芸衆生。
陳子輕捏了捏褲子口袋:“還在,沒丢……”
“一個二十多塊錢呢。”他呢喃着昏睡了過去。
車内空間并不逼仄,謝浮緩慢湊近睡着的人,感受他虛弱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自己臉上,伸出用特殊藥水洗過的手摸他潮紅未退的臉,小騙子,真想看看你的腦子裡裝了什麼。
有的事,當事人不說不代表就一無所知,隻是時機不成熟,要等一等。陳子輕看似忘掉那次被綁的經曆,他趁暑假解剖謝浮的脾性人格。
目前陳子輕已經通過探謝浮底線沒成反被坑親自确定過了,謝浮不是精神有問題,他是個瘋子,徹頭徹尾的瘋子。
謝浮沒了神經上的刺激沒了有意思的事,他就沒了活下去的念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