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你老公跪多久?”謝浮眉眼帶深情的笑,“跪到明天?”
他風度翩翩,松弛慵懶地凝視着眼前有點走神的人:“我倒是不介意,隻是跪久了,膝蓋就疼了,我怕你心疼。”
陳子輕回了神,快速伸出手。
一枚戒指緩慢地推進他指尖,一路推到最裡面,尺寸剛剛好。
謝浮起身,他破天荒地沒在意西褲上的折痕,笑着讓他老婆給他戴上戒指。
陳子輕以為這就可以了。
卻不想謝浮捧起他的臉,低頭吻了上來。
台下掌聲四起,遲簾的心髒沒來由地像被人狠狠攥住,又快速松開,徒留讓他茫然無措不能适應的痛感。
章女士的注意力始終都在兒子身上,他一有不對,她就及時察覺到了。
“兒子,你怎麼了?”章女士不動聲色地問。
遲簾下意識說:“胃疼。”
章女士輕拍他胳膊:“你先回去。”
“我不。”遲簾抓了抓打理過的碎發,占一手粘膩的發蠟,他嫌惡地抽出身前口袋裡的帕子擦手,“我還要跟老謝他們幾個聚會。”
章女士說:“你不是胃疼嗎?”
“吃兩片藥就行了。”遲簾打電話給司機,讓他買了藥送過來。
遲簾跟大家一起去樓下吃酒席,胃藥的效果發揮出來了,他脫離了那股子不舒服,正常交際。
直到大蛋糕被推出來,謝浮跟他老婆握住刀,在蛋糕上劃下去。
他老婆對他笑,眼裡隻有他一個人。
遲簾的心髒再次出現了被攥住又松開的感覺,比前一次還要強烈,殘留的痕迹也要久一些,他的西裝下滲出一層冷汗,在要被人看見前一刻伸手扶額,掌心陰影攏住擰起來的眉頭。
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和家眷,酒宴上并不嘈雜。
遲簾卻覺得雜音吵得讓他煩躁,他想踢開桌子雜碎餐具,讓他們閉嘴。
這太他媽神經了。
不過疼是真的疼,心髒手術的副作用來得這麼晚,這麼突然。
遲簾坐在滿堂賓客中間,坐在發小的訂婚宴上,獨自淋一場毫無預兆的雷陣雨,身上濕透,腳邊聚成一灘淩亂水迹。
不多時,孟一堃端一份蛋糕過來,遞給他說:“老謝的訂婚蛋糕,吃兩口。”
遲簾吃了,去衛生間吐了。
他腸胃絞痛,讓司機去給他别的藥,不要原來的那種,原來的沒用,他癱在休息區的沙發裡,西裝脫下來蓋住腦袋,襯衫扣子解了兩顆,收在西褲皮帶裡的下擺有一部分在外面,青澀的狼狽和荷爾蒙混為一體。
有不知哪家的少爺,不知哪家的小姐陸續來接近他,撞他槍口了。
“滾。”
遲簾破口大罵:“都他媽滾!”
把人趕走,他按着胃部蜷縮起來:“老子胃疼,也沒個人來哄哄……想喝點熱水都沒……盡整些虛的,隻知道饞老子身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