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後遺症厲害了,它具備針對性。
它還有個别名。
是個成語,一開頭的,一什麼鐘什麼。
不敢說全,要臉。
遲簾決定戒手機,不看了,怕了,他不知道自己的不對勁早就引起了爸媽的注意。
章女士在會議上走神,她于一天傍晚去先生的國家,夫妻倆吃了頓燭光晚餐,期間聊了兒子的複查情況,在那之後他們長時間的相對無言。
倒不是婚姻出了裂痕,是育兒方面。
遲父轉着杯口:“那場訂婚宴上,阿簾會找顧知之的視線,想往他的視線裡站。”
章女士一擊眼刀掃過去:“這麼重要的信息,你當時不說?”
遲父安撫:“當時說,現在說都沒意義。”
章女士稍稍平息了點,确實沒意義,兒子不由自主,他們能怎麼辦,把他的眼睛挖掉嗎?
當初他們商量着利用四年時間讓兒子淡化感情,她臨時減半改成兩年,兒子也答應了,當着她的面和顧知之在電話裡分手。
兩年夠青春期的兒子褪去熱度,融入新環境和新生活,開始新的社交。
到國外那天,兒子不知怎麼突發心髒病昏迷在房裡,他幾度瀕死,最後開啟自我防護技能抽除記憶,這都是他們預料之外的事。
變故已經發生,他們索性順勢而為,迅速抹去顧知之留在兒子生活中的所有痕迹。
如今結合種種來看——兒子記起顧知之是早晚的事了。
章女士自嘲:“白忙活一場,局面搞得更崩。”
“不會,今時不同往日,一切都重新開局,阿簾早已不在棋局上面,他成了看棋的人。”遲父的看法和妻子不同,“他恢複記憶了也沒用,顧知之是謝家準兒媳了。”
“那是發小的未婚妻,圈裡圈外無人不知,兒子會約束自己的。”遲父緩緩道來,“約束一次兩次不能打壓他的競争欲和勝負欲,次數累計到十幾次二十幾次就不一樣了,他會痛苦,那種感受對心髒有害,心髒不舒服會影響到他的精神和情緒,學業,生活,甚至自理能力,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會累會厭倦,他慢慢就放棄了。”
章女士聽完他的定論,絲毫沒因此樂觀起來:“現在說的各種現象都是虛的,一切未知。”
她眼底閃過狠色:“幹脆把人送出他們幾個發小的圈子。”
“怎麼送出去?送出去了,謝家能找不到?”遲父二連問,“以謝小子對顧知之的在乎程度,她能把全世界翻個底朝天,藏哪兒都能被他找到。”
章女士說:“那就消失。”
遲父臉部表情一收,他看着一向精明果斷的妻子,一言不發。
章女士有些惱火地屈指敲擊桌面:“你看着我幹什麼?你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說。”
遲父心平氣和:“消失簡單,可是之後呢。”
章女士陷入短暫的靜默。
“消失了,謝家同樣會找會查,活要見人死要見屍,謝家查到我們頭上,兩家就算是完了。”遲父在妻子質疑前說,“你不要覺得謝家不會不顧利益關系。”
“謝家會的。”遲父說,“因為謝小子。”
章女士無法挑出他這番言論裡的漏洞,她扪心自問,兒子和門當戶對女方的訂婚宴,遲家能做到謝家那個程度嗎?
做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