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不到。
任何一個家族都做不到。
更别說兒媳還是個男的,不能帶來任何利益的底層人物。
把另一方的名字放在前面,自家兒子的名字在後,這是完全不在意家族名譽和外界談論。
家主跟主母親自邀請,鄭重又盛大。
為了小孩子的感情,謝家拿出來的尊重令人咂舌。
“所以藏人跟讓人消失都不是明智之舉,殺敵一千自損一千。”遲父拍拍妻子的手背,“你先别惱,你聽我說完。”
章女士抽出手揉太陽穴。
“兒子記起來了隻會羞愧萬分,因為他給不了喜歡的人那樣的訂婚宴,他都沒在朋友圈發過對方,這差别是條鴻溝,錯過了彌補的時間。”遲父說,“他沒法跟謝小子比。”
父母比不上發小的父母,自己也比不上發小。
遲父看着眉心緊蹙的妻子:“你硬要堅持采取極端做法,到時他的死訊無意間被兒子得知,直接把兒子刺激得恢複記憶。”
章女士放下揉太陽穴的手。
遲父握住她指尖:“兒子查到我們頭上,發現是我們害了他喜歡的人,我們偷雞不成蝕把米。”
章女士臉色變得不太好看。
遲父沉吟了一會,說出一個安全性高點的方法:“不如催眠吧。”
章女士頓了頓:“好,就按你說的辦。”
夫妻倆的意見一統一就展開行動,讓他們失望的是,催眠師沒成功。
催眠師無法對他們兒子進行催眠。
章女士站在落地窗前,一隻手端着另一隻手的手臂,催眠不成,那就沒有别的方法了。
她和玻璃上的自己兩兩相望,當初她坐在車裡跟謝家小子結束通話,内心湧出的念頭是,希望自己将來不會為了所作所為後悔。
過了快一年時間,他們想趁回國參加訂婚宴的機會,驗一驗兒子對顧知之的反應。
驗了。
效果不是他們所願。
到現今,那時的抉擇後不後悔的結果,也要出來了嗎?
“我保留上次的看法,兒子真的沒希望了。”遲父在和生意上的朋友發信息,抽空撫慰妻子不安的因子,“他記起來了也不會再跟顧知之在一起。”
章女士并不認為前景大好。
“顧知之那孩子的愛情觀我比較欣賞,開始一段新感情以後,上一段會切得幹幹淨淨,他在訂婚宴上把阿簾當陌生人,不是裝出來的,是真的放下了,釋然了。”遲父說,“兒子演獨角戲再怎麼撒潑打滾,顧知之都不會給他糖吃,那孩子心堅定,身上有獨一份的品質,能做成大事。”
“他和誰談不好,偏偏是兩個發小,一前一後的談。”章女士心下生出些許微妙,“你不覺得很怪?”
遲父說:“哪裡怪了,優秀的人很容易招來吸引的目光,阿簾的發小哪個不優秀。”
章女士見他沒能進入自己的頻道,懶得繼續這個話題。
“最壞的結果我們已經走過來了。”遲父把筆電放在茶幾上,“不管是怎麼散的,他都已經是過去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