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子輕要去拿藥瓶,謝浮伸手阻攔,卻被他搶先一步抓到手。
藥瓶上是外文,恰好是陳子輕掌握了的英文,他很快看完,發現是治療精神方面疾病的藥物。
在這之間,陳子輕知道謝浮是個瘋子,腦子有病,卻是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這點。
伴随而來的是兩個信息,一:謝浮清楚自己的病不好,二:他在積極的接受治療,并沒有逃避。
陳子輕心情複雜,謝浮最近沒有發病,他天真的以為是愛情的力量。
原來是謝浮背地裡在痛苦治療。
謝浮還不告訴他,自己一個人默默忍受。
要不是他這晚撞見了……他抓緊手中的藥瓶,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。
“老公有在吃藥了。”
謝浮對他笑,“一直在吃。”
像讨好表揚的乖小孩。
陳子輕給不出誇獎,他垂下眼睛,眼裡有點潮。
忽地想到什麼,陳子輕正色:“謝浮,你是不是想快點好起來就加大藥量,所以才給胃産生負擔……”
謝浮眼眸低垂,首次在他面前露出躲閃的神态。
“你不能這樣,治病是要慢慢來的,急不了。”陳子輕把藥瓶放到衛生間的台子上,半蹲着把謝浮拉起來,“我沒有說過什麼,你很好了,謝浮,真的,我覺得你很好。”
謝浮比他高不少的身子有點晃:“我好嗎。”
陳子輕毫不猶豫:“好。”
謝浮卻不是開心,而是古怪,他就用那樣的目光盯過來,盯了半晌,哧笑出聲:“顧知之,你也瘋了。”
陳子輕的後心先是一涼,之後是密密麻麻的熱意,它們鑽進他毛孔,皮肉,血管,跟每一滴血液融為一體,流遍他全身,他口幹舌燥,手腳發燙。
謝浮還在笑。
陳子輕捂他嘴:“你不舒服就别笑了。”
手心被舔了一下,再是謝浮被阻擋的聲音,悶悶的,他說:“你猜猜老公吐的時候在想什麼。”
陳子輕搖頭:“猜不出來。”
謝浮拿下他的手,輕輕地歎息:“我在想,明年這天晚上你在誰的床上。”
陳子輕馬上就說:“當然是在你的床上。”
謝浮又笑起來,他笑得面上恢複了點氣色:“我都不知道我老婆有未蔔先知的能力。”
“你問的是現在的我,回答的也是現在的我。”陳子輕沒覺得這一刻的謝浮讓他害怕,他平靜地說,“我給你的,就是現在的答案。”
謝浮唇邊弧度不減,他老婆很聰明,非常規的聰明。
陳子輕握住他的手肘,把他的手拿起來,放在自己臉上:“謝浮,不要為了沒有發生的事情焦慮擔心。”
謝浮笑,看吧,他就說聰明。
陳子輕用臉蹭他掌心:“都怪我不好,不能讓老公快快樂樂的和我談戀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