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已經過零點了嗎。陳子輕癱坐在地,那他昏迷的有點久了,謝浮明天再不來,他就要收到第二個警告。
謝浮明天會來醫院喚他回去的吧。
陳子輕看一眼遺願清單,他的視線落在第一個遺願上面,謝浮的那部分還在。
“我人在這裡,怎麼才能救有自我毀滅病症的謝浮。”
陳子輕啃手指甲:“我不能坐以待斃,我得想想我有什麼可以用的東西,對了,我還有多少積分,”他快速問監護系統,“哥,我想看看有沒有我能送人的道具藥。”
淩晨的謝家被極緻的壓抑籠罩。
謝浮合衣躺在床上吸煙,愛人乖乖地窩在他懷裡,玩他身前的大衣扣子,手伸進去,摸他微弱跳動的心口,更是把臉貼上去,用耳朵聽。
“老公,你的心髒怎麼跳得這麼慢?”愛人緊張地說。
謝浮吐出煙霧,唇邊勾起弧度:“老公想死了。”
“那你來陪我呀。”
愛人全身溫熱的體溫消失無蹤,冰塊一樣爬到他身上,和他臉貼着臉,蹭他消瘦病白的輪廓,伸舌舔他眼尾的鹹澀液體:“你怎麼還不來陪我?”
“在想用哪種方法去陪你。”謝浮寵溺地歎息,“你老公要是死得太醜陋了,你就不要了,你隻喜歡長得好的。”
耳邊的哭聲哀怨委屈。
“我一個人很害怕,嗚嗚,你快來陪我。”
“老公你快點來陪我,你再不來,我就不等你了!”
謝浮咬着煙笑出聲:“你在等我?”
“是啊,我一直在等你啊,你快點好不好?”
“好,老公快一點。”謝浮漫不經心地吸了一口煙,他拿到枕邊的藥瓶打開,正要往口中倒藥之際,一道響聲突如其來。
“砰——
謝浮麻痹的神智遲緩地顫了一顫,他拿開藥瓶撐起上半身,渾濁的目光盯着地上的手機。
沒人碰,自己掉下來的手機。
謝浮就那麼盯着,他盯了很長時間,眼珠幹澀得厲害,從脖頸到太陽穴青筋瘋狂鼓跳,刺激得他心髒快得要爆掉。
“手機掉了啊。”
“這麼巧,偏偏在我要死的時候掉。”
謝浮抖着手把煙往唇邊送:“哦,我知道了,是我老婆在叫我去醫院。”
說着,謝浮失心瘋似的哧哧笑起來,笑得咳嗽不止,他有些狼狽地夠到床頭紙巾,将嘔出來的胃部粘液吐在紙上,生理上的痛苦沒有流到他眼裡,他的眼裡被巨大的亢奮占據。
謝浮将藥瓶蓋子蓋上去放回床頭,掐了煙,掀開被子下了床,他去洗漱,換上幹淨平整的衣褲,帶着他老婆喜歡的雪松沉香走出卧室。
守在長廊沙發上的謝母猛地站起來:“兒子,你這是要去哪?”
謝浮腳步不停:“去接你兒媳。”
謝母反應慢半拍地掏出手機查看信息:“小顧醒了嗎?醫院那邊沒有通知我跟你爸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