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女士馬上按密碼闖進去。
兒子倒在地上,這一幕和去年年初重疊,章女士快速通知等在外面的醫護人員進來,一行人匆忙前往醫院。
身在另一個國家的遲父丢下事務趕來,和妻子一起守着兒子。
深夜,遲父叫醒打盹的妻子:“阿簾哭了。”
章女士快步走到床邊,她從丈夫手中接過帕子,擦掉兒子眼角滾出來的淚水。
剛擦完又有。
兒子不停的掉眼淚,兩邊鬓角沒一會就濕了。
章女士無法,隻能讓他痛痛快快地哭一場,哭醒了,一切就都過去了。
.
遲簾人沒醒,意識是有的,他在觀看初戀走馬燈。
從去年暑假在姑姑家裡第一次見到顧知之開始,一幕一幕都在他腦海重現。
他沒記起來的時候,謝浮對他透露的那些過往,他參與的部分确實是那麼回事,謝浮沒有騙他。
無論是他跟顧知之談戀愛期間,還是他們倉促分手那天,謝浮作為發小提供了許多幫助,仁至義盡。
可是,
他在顧知之身上得到的一切,顧知之給他的美好瞬間,謝浮能拿走的都拿走了,不能拿走的都覆蓋了。
委屈嗎,憤恨嗎,那又怎樣。
他根本不敢回去找顧知之讨說法,他做錯了事,他親手葬送了可以理直氣壯地指責顧知之對他的自尊傷害,并使用苦肉計吃到糖
。
從今往後,他隻能每天寫檢讨,寫了放起來,等他改掉暴躁砸東西的習慣,等他能夠控制情緒了,他就帶着那些檢讨回去,帶着成熟的遲簾站在顧知之面前,求一個機會。
在那之前他不會放任自己,他已經傷害過顧知之一次了,不能再有第二次。
希望到時候顧知之是單身,他不想做小二。
假如顧知之不是單身,那他隻能做小二,他沒别的路可走。
因為他瀕死瞬間想的是——他要去找顧知之,做人要去找,做鬼也要去找。
關于他出意外失憶的起因,那些顧知之寫給原來學校男生的信和照片,那些顧知之不為人知的癡戀,還有視頻中用夾子音沖陌生男生喊“哥哥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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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感覺。
是不是謝浮知道他不知道的東西?
他在走馬燈的結尾被一陣巨大的恐懼襲擊,這世上沒有了顧知之,他查出在背後算計他的人又有什麼意義,他跟謝浮,季易燃二人謀劃什麼争什麼,空氣嗎?
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。
走馬燈漸漸模糊直至消失,遲簾睜開了眼睛。
“阿簾,你醒了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