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簾,你醒了啊。”
章女士手上拿着吸過枕頭淚迹的紙巾,兒子向她看來,那一眼裡的平靜和疏離讓她知道,
——她兒子的青春,結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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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氣回升,陳子輕出院了,他的頭發剃掉了一塊,很醜。
謝浮不聲不響地在同一個位置剃了一塊,說要跟他一起等頭發再長起來。
陳子輕人都傻了:“你剃之前不和我說的啊?”
謝浮那股想被表揚的喜悅斂去,他的
腦袋開着車窗,眼微微阖着,黑發短而清爽。
“你整個人不都是我的嗎,你剃頭發這麼大事,”陳子輕唉聲歎氣,“剔了就剔了吧,下次不能不問我的意見。”
謝浮坐過去:“老公錯了。”
陳子輕捧着他的腦袋,看他缺頭發的那塊地方:“還好你顔值過硬。”
謝浮笑:“别這麼膚淺。”
陳子輕的表情很認真,謝浮識趣地改口:“你可以這麼膚淺。”
“拍個當紀念吧。”陳子輕和他腦袋靠着腦袋拍了幾張照片,把其中一張發給了他。
謝浮的手機在口袋裡,沒有拿出來。
陳子輕瞟了他兩眼,忍不住問道:“你不發朋友圈啊?”
謝浮唇上挑:“不發了。”
“發吧。”陳子輕說,“我喜歡你在朋友圈炫耀我。”
謝浮定定看愛人的側臉,看得眼眶有些酸澀:“那老公發一個?”
陳子輕望着車窗外前往謝家的路景,點點頭,他始終牽着謝浮的一隻手,這手又漂亮無暇起來了,仿佛沒有受過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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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這天,他們這對夫夫要跟阿蒙吃飯,都戴了帽子。
阿蒙送了他們一首歌,他發在了陳子輕的手機上面,不會對外發布,隻屬于他們。
“這首歌的風格跟你們原先的那些不一樣。”陳子輕聽完說出自己的感受,他還想說更多,卻不知道怎麼形容。
阿蒙切牛排吃:“是我從你們身上獲得的靈感。”
陳子輕心裡一動,他起身去洗手間,給了謝浮跟阿蒙私聊的機會。
謝浮悠悠地問:“你從我跟我愛人身上看到了什麼?”
阿蒙說:“都在歌裡。”
謝浮動了動眉頭,他拿過愛人的手機聽那首歌,沒聽完就說:“腐爛與新生。”
阿蒙不意外他能聽出歌裡的靈魂主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