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謝家時,陳子輕走在謝浮的長輩後面,每個長輩都有一個保镖撐傘,他沒有保镖撐,是謝浮充當了那份工作。
傘面足夠容納兩個成年人,他們胳膊挨着胳膊,手持一朵淡黃雛菊。
雨大了起來,謝浮将傘往愛人那邊傾斜,送他去墓前,立在旁邊看他把雛菊放下來。
陳子輕望了望墓碑上的老人,他在心裡說:“遲奶奶,走好。”
随後謝浮放下雛菊,帶陳子輕走到老人的家屬那邊。他們兩個小輩沒說話,是大人在走流程地勸慰大人。
陳子輕安靜地站着,他靠外的那隻手被雨水打濕,不斷有水珠從他指尖滴落。
感應到什麼,陳子輕轉頭,孟一堃跟季易燃停在不遠處。
剛才分不清是孟一堃在看他,還是季易燃。
應該是孟一堃吧,他和季易燃都沒正兒八經地開始接觸。
于是陳子輕朝孟一堃投過去一個不解的眼神。
孟一堃眼珠往季易燃那邊瞥,看我幹什麼,看我旁邊!
不行,不能提示。
季易燃的
偷看是他沒克制好的一次外露,不是要姓顧的給他回響。
盡管所謂的消停是暴風雨前的甯靜,讓他惴惴不安。
能甯靜一個月是一個月,能甯靜一年是一年吧,走着看着,天塌下來了再琢磨災後重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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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沒得到孟一堃的回應,他覺得莫名其妙,不去理會了。
謝家走完流程就給後面的來賓騰位置,陳子輕的視線從頭到尾都沒往遲簾身上移過去一秒。
雨擊打傘面和石闆的聲響持續不停,令人聒噪。
遲簾不易察覺地偏了偏腦袋,鏡片後的雙眼鎖住背對他依偎在未婚夫身邊,越走越遠的身影。
謝浮發朋友圈的頻率降低了很多,他總要了解顧知之的生活日常。
所以他找了專業人員跟拍顧知之,那是他的眼睛,他必須通過照片視頻望梅止渴。
那件事的證據,他還沒查到。
或許他會有幫手。
雖然他不需要,他早晚都會查個水落石出。
遲簾的喉結抵着扣緊的襯衫領口,難受地滾動了一下,奶奶不在了,顧知之都沒給他發個信息。
發小的小群還在,沒有一個人退知之隻要有心,怎麼會拿不到他的聯系方式,不過是不願意罷了。
他的檢讨信寫到第279封了。
遲簾被他爸的聲音拉回現實,他熟練地帶上繼承人的面||具,唇角劃開所謂的沉穩弧度,遊刃有餘地與從前不屑的商界大人物交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