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季家大門前的時候,孟一堃撞見了什麼,他迅速往牆邊一躲。
季家大門到别墅隔着一片小樹林。
有個黃袍人在地上撿什麼樹葉,季易燃站在旁邊。但是季易燃的站位剛好給他擋了烈陽。
而且季易燃的站位,會随着黃袍人的走動變化。
始終都在擋烈陽。
愛慘了。
孟一堃這雙眼見過許多驚世駭俗的場面,他這次依然驚到了,打電話的手在抖,聲音也在抖:“阿簾,老季放下了。”
遲簾恹恹地坐在辦公室裡,衣褲上有消毒水的味道:“放下了什麼?”
“顧知之。”孟一堃三魂六魄都在飄,神志不清地說,“老季迷上了一個道士。”
遲簾沒調侃的心思,就事論事道:“他沒上桌,能移情别戀不奇怪,不像我跟謝浮這兩個前任,”
下一秒,遲簾倏地從辦公椅上站起來:“道士?會畫符?會驅鬼?”
孟一堃說:“那是最基礎的吧。”
遲簾的氣息不受控地粗重了一些:“你把道士拍給我看。”
孟一堃後知後覺:“你不會是覺得……”
“那是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大叔,沒有下垂眼,嘴角也不耷拉,都往上的,臉型都不一樣,一個有棱角,一個是一條曲線走下來的,整容不會恢複得那麼快,而且身高也變不了。”孟一堃盡可能地描述所見,“道士沒有顧知之高,頂多175,顧知之可是有180。”
遲簾自顧自道:“要正面,眼睛拍清楚,眼睛是最不會被蒙蔽的。”
“顧知之是小麥皮,道士是白皮。”孟一堃說,“那道士肯定是季常林的人,負責季家風水詭事相關,季常林誰啊,身邊人祖宗十八代都會查個仔細,确定沒貓膩才會收用,阿簾,你别病急亂投醫,顧知之又不能變身,道士要是他,我叫他爹。”
“别說屁話,我讓你拍。”遲簾抹了把汗涔涔的臉,他脖頸鼓起青筋,指尖興奮地顫個不停,“一堃,按我的要求拍,手機拿穩了拍。”!
孟一堃剛舉起手機,季易燃就看了過來。
太敏銳。
孟一堃本來可以裝作拿手機屏幕當鏡子自戀,或者拍個季家小樹林風景,但他還沒從接二連三的驚愕中回過神來,他眼神躲避,十足的做賊心虛表情。
季易燃漆黑的眼幾不可查地眯了下,看來一堃把他家裡有個道士,以及他給道士擋太陽的事告訴阿簾了。
阿簾起了疑心,要一堃拍下道士的照片發給他。
起疑心的點是——道士會的,顧知之也會。
正常人不會因此聯想出什麼信息,可阿簾是顧知之的前任之一。
他沒領到一個名分,都能一眼看穿顧知之的皮囊見到靈魂。
更何況是阿簾。
季易燃沉着地自我反省,他還是不夠謹慎,沒有及時想到這上面去,大意了,好在事情還沒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“一堃來了。”季易燃告訴撿樹葉的人。
陳子輕“啊”了聲:“那我要避一避嗎?他應該認不出來我吧。”
季易燃道:“以防萬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