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易燃用陳述事實的口吻說:“都是前任,你對謝浮,比對遲簾要寬容。”
陳子輕哭笑不得,你是哪裡得到的數據啊,你們不都是一樣的嗎。
季易燃舔||掉他手心的汗液:“季太太,你和你的前未婚夫,你們又經曆了一次生死。”
陳子輕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季易燃,他想把手拿回來。
預想的阻力沒出現,他輕松就從季易燃的掌中抽離了手。
陳子輕垂眼摸着手心的餘感:“不到生死的程度,易燃,你别胡亂猜疑了,開着車呢,這裡不是京市,路段你不熟悉,又是大晚上的,而且你看起來很久沒睡了,你專心點。”
他剛想說要不在下一個休息站把車停下來,叫下屬來接他們。
季易燃就開口:“一定要離婚嗎。”
陳子輕張了張嘴。
季易燃不是在問愛人,他在問自己,所以他自我回答:“一定要離婚。”
陳子輕扭頭面向車窗,那次他說看到了奶奶的鬼魂,季易燃就猜到老人有遺願未了。
跟他們的婚姻有關。
所以季易燃主動把一份離婚協議放在他手上。
協議内容以他的利益為主,遠超過奉獻這個形容詞,猶如獻祭。他想跟季易燃談一談,可他每次一開口就被阻止了。
季易燃不願意談他們的婚姻,談或許早就預料到的結
局走向。
原因他明白,季易燃的逃避是種保護,雙向保護。
陳子輕想着,過段時間再簽那份協議,再過段時間……
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。
懸在季易燃頭頂的刀早點落下來,會不會對他反而是個痛快。
“回去後,我就把協議簽了。”陳子輕聽見自己說。
季易燃似是十分平靜:“好。”
車内再無聲音。
陳子輕的眼中,路邊延伸出去的模糊樹影像鬼影,他莫名心慌意亂:“易燃,下一個休息站還有多遠,我想……”
後半句話在轉過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人時,沒了蹤迹。
季易燃目視前方,愛人熟悉的沉默冷寂,與愛人不曾見過的某種劇烈陰暗,将他切割成了兩個。
兩部分在不斷撕扯。
他拼盡全力壓制會傷害到愛人的那部分,年輕俊朗的面目有些猙獰。
陳子輕呆滞地看着這一幕。
季易燃聲線淡漠,聽着還和平時一樣:“你說控制欲太強的感情,會讓你窒息。”
陳子輕一時沒想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