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筋從脖子鼓到額角,興奮,激動到眼睛猩紅。
陳子輕一顆心髒被抓緊。
不對。
季易燃吃了藥,兩種情緒的掙紮非但沒緩解,反而更激烈更洶湧了。
另一種情緒幾乎随時都要壓倒性的吞沒。
他的冷靜自控隻剩下一絲殘留。
這畫面仿佛是一座冰冷的石雕正在被敲碎,即将露出藏在裡面的真容。
陳子輕有些暈眩。
藥吃得又多又急,季易燃發出極度不适的幹嘔,臉白得像紙。
陳子輕倏然一個激靈,他飛快地詢問監護系統,花積分獲得藥片的藥效,拿到的結果讓他驚駭萬分。
這不是調理情緒的藥,相反,是讓情緒釋放的藥。
季易燃吃多久了?
這幾天找不到他,季易燃的情緒狀态肯定不好,為了克制自己就加大藥量。
意識不到不對勁,心思都在找他這件事上了。
藥效爆發的導||火|索是——得知他被困期間都跟謝浮在一起。
而火苗是,看見謝浮趴在床邊守着他。
或者說是火上澆油。
陳子輕的後背浸透了冷汗:“易燃,你的藥被人做了手腳,瓶子是對的,裡面的藥片被人掉包了。”
季易燃閉了閉布滿血絲的眼:“季常林做的。”他的父親斬斷他的束縛帶,要他将耽誤工作的私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,做一個完美的基因複刻品。
陳子輕心神不甯,沒注意到季易燃的聲音變化:“為什麼,他為什麼要這麼做?”
沒有聲響。
陳子輕慢慢轉頭,赫然發現,季易燃面部的微弱掙紮沒有了。
“易燃,我們這是要去哪啊?不是回京市嗎?”
“你想帶我去哪?易燃。”
餘光抓捕到什麼,陳子輕驚慌地大喊:“車!前面有車!季易燃——”!
那晚沒有發生車禍。
車險險地避開貨車撞進樹林裡,急停的霎那間,季易燃撲向陳子輕,護住了他。
陳子輕被季易燃帶去國外,在一個島嶼的鎮上住了下來。
那是個很偏遠,也很小的鎮子,房子是他喜歡的藍色調,躺在床上都能聽見浪聲聞見花香。
他在京市的生活,社交,工作全都沒了,整個世界隻有季易燃。
不對,還有小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