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樂器自帶愁涼悲苦氛圍,這一拉奏,整個老宅都凄凄慘慘戚戚。
季常林喝了半壺茶,二胡還沒停,他擺擺手,沒讓管家跟着,自己一個人去了兒子所住的閣樓。
離得越近,二胡流傳出來的悲哀越發濃郁,蒼白的不甘,對命運的不可抗力,無能為力。
季常林背着手聽了一會,推門進去:“你但凡把用在你爸身上的招數用來對付他,那他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,都是你的人。”
院内燈火通明,季易燃滿身孤寂,他擡眸看父親,眼神深黑冷厲。
“怎麼,這話你不愛聽?”季常林說,“偏要跟基因做對,咎由自取。”
季易燃的聲調跟态度都很冷
:“能出去嗎?”
季常林見兒子這裝都不裝了的德行,幸災樂禍地笑着搖搖頭。
當初季常林就料定,兒子的兩個發小留不住的人,他也不例外。
這不,半年前靈驗了。
兒子從島上回來以後,每天彈鋼琴拉二胡。
季常林回憶兒媳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,他撚了撚手指,像捏着什麼把玩摩挲:去看看你母親。?_[]?『來[]&看最新章節&完整章節』”
季易燃道:“不去。”
季常林語出驚人:“你招出來的,你不去?”
父子二人對視,兒子清楚父親知情,父親明白兒子看出了他的了如指掌。
二胡的聲音再次響起,這時夏風剛好吹過竹林和屋頂,季易燃坐在椅子上拉二胡,将落寞發揮到了極緻。
季常林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,院門沒關,門口的花瓣被吹進來,飄灑在池水上面,自成一景。
這個閣樓無處不高雅,無處不荒涼。
季易燃口袋裡的手機響了,他将二胡放在一邊的圓桌上面,拿出手機接聽。
遲簾打過來,開門見山道:“沒犯規?”
季易燃淡淡地:“嗯。”
遲簾冷笑:“你最好是。”
季易燃平平的語調裡似乎有幾分兄弟的關心:“你們臉上的傷沒事吧?”
遲簾頓時就沒了聲音。
要不是他跟謝浮的臉腫了,怕顧知之那家夥嫌棄産生陰影,能有季易燃領走所有戲份的機會?
這是季易燃第二次撿漏了。
他們成了青紫交加的豬頭,把季易燃襯托得多麼英武不凡。
這種給情敵送東風的傻逼行為,不會再有第三次了。
“不勞你費心。”遲簾嘔血。
“我不是費心,我隻是随口一問。”季易燃把電話挂斷,繼續拉他的二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