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同的是,他們的眼睛都紅得要滴血。
遲簾的父母進來拉他勸他,緊接着,季家跟謝家也都來了人。
季家是季常林親自來了,謝家是兩個出色的直系晚輩和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輩,他們受突發疾病不能來的前家主囑托,領了命,必定把現任家主帶回國。
病房裡上演着世界末日來臨的崩塌。
原來感情線的終點在這裡。
陳子輕費力地轉動眼珠,挨個看了看被親人陪着拉着的遲簾,謝浮,季易燃。
他看到了遲簾的淚,謝浮唇角的血絲,季易燃指間的鮮紅。
你們其實是一個人。
這話陳子輕就算能出聲,也發不出來,會被屏蔽。
他們睿智不凡,會不會猜到呢……
陳子輕最後望向分叉了的三個男人。
關于從表情,眼神,到神态舉止間的悲痛驚惶,遲簾毫不掩飾,謝浮用微笑僞裝,季易燃則是隐忍的。
三個人,三種性情。
山水一程。
陳子輕有些紅的眼皮緩緩地下垂
,會再見的。
會再見的。
一陣古怪的亂碼後,恢複了機械聲。
陳子輕閉上了眼睛。
匆匆趕來的孟一堃大喊了一聲,病房裡的所有混亂驟然停滞。
病床上的人走了。
.
孟一堃不能緩沖,他沒時間,因為三個發小全都陷入了昏迷。
他們沒有求生的欲望。
遲簾心髒病發作,專家們告知他的父母,從他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,他不能立刻做手術。
章女士眼前發黑,她踉跄着找地方坐下來,身上忽冷忽熱頭痛欲裂,遲父跟專家們交涉。
遲簾命懸一線之際,孟一堃在他耳邊說了什麼,一年說了十多遍,不放心的又加了幾遍。
孟一堃隐約感應到了遲簾微弱的生命氣息,他胳膊支着床沿站起身:“叔叔,阿姨,讓醫生來看看。”
二老定定神,忙通知醫生過來,他們見孟一堃要走,便讓他留下來等結果。
孟一堃哪敢留啊,他馬不停蹄地去找謝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