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挂水的那隻手還攥着小叔子的衣袖。
死勁攥着,撥都撥不下來,要一根根地掰掉手指頭。
甯向緻見男孩坐在輪椅上沒有動作,溫聲說:“津川,把你嫂子的手拿開吧,時間久了,就該抽筋了。”
梁津川捏住攥着他袖子的細白指骨,他體溫偏低,觸及的溫度對他而言過燙引起不适,下意識就想甩開。
仿佛是常年生長在陰暗中的植物徒然碰到光,枝葉有灼燒發焦的迹象。
并不是所有植物都喜光。
梁津川眼下冷戾,被他捏在指間的皮肉骨骼逐漸變形。
趴在床上的人大概是痛到了,無意識地想要把手縮回去。
現在知道怕了,不敢攥了。
梁津川在心底哧了一聲,他掰掉了袖子上的第一根手指,開始掰第一根。
旁邊的甯向緻提醒了一句:“别傷到你嫂子的手,輕點掰。”
“輕點,掰?”梁津川語氣很淡,“怎麼輕點掰,甯大夫示範一下。”
甯向緻面部一抽,要掰就輕不了。
他意識到自己話裡的邏輯不通被個高中生揪了出來,臉上沒光,尴尬地咳了兩聲就岔開話題:“怎麼不和你嫂子一樣叫我,都是一家人了,不用這麼生分,這事我老早就跟你說了,記得的吧?”
梁津川的眼皮沒上擡,他掰着攥他袖子手,已經掰到了無名指。
那節指尖被他掰得翹起來,指甲裡幹幹淨淨沒有一點髒黑,他徐徐地反問:“我答應你了嗎。”
甯向緻皺皺眉,這個小殘廢真夠尖銳的,也隻有他的嫂子能受得了他,願意要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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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津川掰開袖子上的最後一根手指,轉着輪椅出了屋子。
這下屋裡隻有心懷不軌的甯大夫和睡着了的病人了,他可以任意妄為。
但他沒有。
原因有三個,一,甯向緻對自身的控制力沒有自信,他擔心自己壓上去就一發不可收拾,徹底丢掉醫者的素養變成一條發||情的公狗,索性不開閘口。
一:在親密
事上,甯向緻要能帶給他羞澀迎合等各種反應的另一半,而不是一具癱軟沒知覺燒燙紅的蝦皮。
三:小殘廢沒回小屋沒出門,聽動靜,輪椅應該就停在外面的屋檐下。
理智沒丢的甯向緻不想被聽牆角。
青春期本就容易躁動,再讓這個年紀的小叔子親耳聽到嫂子和人睡覺,那他的性啟蒙就具象化了,有指定的承受方了。
甯向緻不會蠢到給自己制造這麼個麻煩。他收了收藥箱,轉頭就在屋裡掃視搜尋,上次寡夫吃進去的小玩意放哪了。
想必是藏在什麼地方。
這屋子能藏東西的位置不多,甯向緻一番查探就将木闆鎖定牆角,那裡釘着一塊布簾子,他走過去撩開一看,
簾子後面放了個尿桶,桶旁是個紅皮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