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津川轉着輪椅掉頭。
甯向緻目送小殘廢支配輪椅進屋,最近讓嫂子照顧好了,臉上身上凹陷的皮肉都在逐漸長起來,不那麼死氣沉沉面無人色。
幾年前沒殘廢的時候,他的模樣是出了名的好,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差。
現如今,長開了的模樣正在恢複,性格更差了。
從裡到外的滲着不定因子。
似乎村裡人有體會,就他的嫂子看不出來,感覺不到,把他當個可憐無助離不開人照料的孩子。
甯向緻同情卻不憐惜小殘廢的遭遇,根據他的了解,小殘廢不是話多的性子,不和他的嫂子家長裡短,更不會過問他嫂子的情感問題。
因此甯向緻根本就不擔心自己的假話和假身份被識破。
哪知梁津川竟然提了。
還是第一天提的,如此得快速。
……
陳子輕氣沖沖地找甯向緻争吵理論:“沒有的被你說成有的,你這麼能說,撒謊都不打草稿的嗎!”
“你胡說八道的本事排第一,沒幾個敢排第一。”陳子輕圍着甯向緻轉圈,嘴裡不客氣地批判,“我什麼時候跟你睡覺了啊,你什麼時候是我情夫了啊?”
甯向緻被他轉得頭暈,叫他别轉了。
陳子輕自己也暈,可他偏要轉,他殺敵一千自損一千:“你還要和我一起照顧津川,我們三是相親相愛相互扶持的一家人,這事你問過我的意思了嗎。”
甯向緻面部臊紅,他難堪氣憤,随手就把一盒藥丢了出去。
陳子輕抖了抖。
甯向緻繞過櫃台把藥撿回來。
陳子輕兩手按着台面:“就因為你亂說,害得我要跟津川解釋,我都不知道從哪……”
甯向緻不快不慢地打斷:“可以是真的。”
他深深地看了寡夫好一會:“隻要是真的,你就不用解釋了。”
陳子輕覺得甯向緻是大尾巴狼:“那我還是解釋吧。”
甯向緻一口老血沖到了嗓子眼。
陳子輕剛才情緒起伏過大,這會兒發洩了一通,人就疲了,他扶着台面去衛生所門邊的長闆凳上坐下來。
眼前投下陰影,陳子輕沒擡頭,甯向緻彎腰湊近,判斷他噴灑過來的呼吸:“你沒退燒,我再給你打一針。”
陳子輕十分嘴硬地說:“我退燒了。”
甯向緻哭笑不得:“你是大夫我是大夫。”
陳子輕死不承認:“我體溫上去是因為被你氣的。”
現在的他是低燒,物理降溫就可以了,打什麼退燒針,不打。他坐着緩了緩:“你技術不行,戳我那一針害得我坐闆凳都疼。”
甯向緻先是
被懷疑人品和作風,這會兒又被懷疑行醫技術。他怒從心起,礙于長期以來的形象說不出髒話:“這片村子,上到百歲高齡,下到剛出生的嬰兒,都是我看的病我打的針,我技術不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