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子輕趁着這股子順風又搞定了兩個中層怨氣。
下廟村的總怨氣值停在4000左右的時候,梁铮做完活回來了,短發換成寸頭,配着小麥色的皮和那身腱子肉,整個就一硬漢。
陳子輕沒有立刻處理梁铮的怨氣。
因為有個老師樣的人找到了他,對方自稱是梁津川的高一班主任。他就把心思放在了梁津川的複學上面。
.
九月份,梁津川返校,他是個殘疾,上的卻不是特殊教育學校,所以他上學期間會有很多不便。
親人在世的時候,父親會陪着他讀書。
直到他高一下學期,家裡接連出變故。現在他的父親陪不了了。
學校考慮到他的個人情況和家庭情況,商量着給他特權,他可以不用每天都坐在教室裡,隻要考試的時候出現在考場就好。
梁津川的高一上學期比陳子輕想象得要順利。
他的期末成績是班主任親自送上門的,按班主任的原話是——天生就是讀書的料。
班主任還說了一句:“津川他嫂子,感謝你為國家棟梁做出的犧牲和付出,我替國家感謝你。”
陳子輕受寵若驚,倒也不必這麼說。
班主任是個性情中人,當場哽咽出來:“津川那孩子的親人接連離世,留下他一個人在世上,幸好有你這個嫂子,你對他的不放棄,照亮他今後的路,你是他人生路上的燈塔,他将來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。”
陳子輕聽得人都有點麻,不愧是教語文的。
班主任說:“你就當他是你兒子,”
陳子輕連忙阻止這位班主任往下說:“使不得使不得,亂輩份了。”
“對對對,是我昏了頭。”班主任薅了幾下頭頂可憐兮兮的一點毛,“津川他嫂子,我懇求你再婚了有孩子了也不要丢下津川不管,你是他唯一的親人,唯一的依靠了。”
“好的,我會的。”
陳子輕恭恭敬敬地把班主任送出村子,他捧着梁津川的成績單瞅了瞅,年級第一啊,那難怪沒有他的用武之地。
哦,對了,有個金燦燦的獎狀,貼起來吧。
陳子輕搬了個闆凳放在牆邊,他在牆上刷米糊,啪地把獎狀拍上去,邊邊角角地按了按。
天很冷,陳子輕手都凍得發紫了,他把手放在
嘴邊哈哈氣,搓搓,放在咯吱窩底下塞着去上茅房。
四面透風的茅房沒有難聞的異味,冷飕飕的。
陳子輕很快上完,他出去前把牆邊的一副拐杖擺好,這是梁津川自己做的。
拐杖預示着梁津川對生活有了期待,不再自暴自棄。
陳子輕心血來潮地拄着拐杖走了走,他不自覺地走出茅房,跟院裡的梁津川打了個照面。
梁津川冷着臉看他。
“呃,這個,我,”陳子輕結巴,他一不留神冒出夾子音,茶茶地說,“我隻是用拐杖走了一小段路,沒有把它弄壞,你不會怪我的吧。”
梁津川的眼尾不易察覺地跳了一下:“我為什麼不會怪你?不知道自己多讨人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