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津川某根隐晦的神經末梢倏地一顫。
那他為什麼想把人按在地上,掏出肚子裡的鹽水瓶,取而代之。
将自己深埋進去。
梁津川的眉眼覆上陰鸷,掌心一片溫熱,他什麼時候有的摳手的毛病,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瘋了的征兆,又是什麼時候……
“津川,你摳手幹什麼啊!”陳子輕拿着笤把跑到床邊,發現他指縫裡滲出一點紅。
梁津川偏過頭,森冷的面孔朝向窗戶:“誰知道。”
陳子輕愣愣望着他捏成拳頭的手,欲言又止:“摳破了多疼啊。”
“以後還是别摳了吧。”小聲囔了句,繼續打掃去了。
梁津川攤開手掌看掌中血迹斑斑,疼嗎。
疼點好,犯賤。
.
第一天既是小年也是趕大集的日子。
冬天不像夏天,六點左右天還是黑的,村裡不能再等,陸陸續續地嘈雜了起來。
陳子輕睡眼惺忪地打開院門,刺骨的寒意無孔不入,他打了個抖,日常任務一有說惡劣天氣不用挑水。
天這麼冷,算不算惡劣?
範圍沒有标出來,他确定不了啊。
陳子輕抹把臉,行了,知道了,不算惡劣。
有兩個人打着手電筒從門前經過,他看清來人,驚訝地問道:“四叔四嬸,你們這就去集市啦?”
一束光向他臉上掃來,他條件反射地閉眼躲開,幹嘛照他的臉啊。
光從他臉上移開,他聽見四叔說:“早去早回。”
四叔沒穿
千篇一律的臃腫的棉襖,他穿的是不知哪年買的舊皮夾克,要風度不要溫度的耍着帥,一隻手拿着手電,一隻手牽着四嬸。
而四嬸背着一個大大的簍子,小鳥依人地挨着四叔,畫面顯得恩愛溫馨。
陳子輕的視線追了他們一段,他不能抹黑去挑水,摔到腿就完了。
要麼帶上手電去塘邊,要麼等天微微亮起來。
陳子輕選了前者,他提着心去挑水,雙手要扶扁擔跟鈎繩,手電沒手拿就用嘴叼着,一來一回嘴都合不攏了。
梁津川出來看到他叼着手電進院門,津液淌在下巴上弄得水淋淋的。
嘴小,很能吞。
梁津川轉着輪椅越過他,往外走。
陳子輕趕快把水挑去廚房,他揉揉僵掉的嘴,拎袖子擦濕冷的下巴,沖外頭大喊:“津川,我們現在不出發,等我會!”
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