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津川看手上的暖陽。
陳子輕拿着剪刀:“剪到多短呢?”他用手比劃,“這麼短,還是這麼短?”
二嬸看不下去:“剪刀給我。”
陳子輕正要把剪刀遞過去,梁津川就已然擡眸,盯着二嬸。
那目光瘆得慌,二嬸心裡發怵,她罵了幾句不出聲的難聽話:“我還不稀得給你剪呢。”
之後就将獨門手藝傳給侄媳。
就是拿個藍邊碗倒扣在頭上,沿邊剪。
陳子輕一臉漲知識了的表情。
可他實在不想讓朝夕相處的帥哥留鍋蓋頭,那對他的視覺很不友好。
二嬸去他家廚房,在小櫃子裡挑了個藍邊碗給他:“就照着我說的剪,妥妥的。”
“你在這剪,我上縣裡一趟。”
二嬸去年年底把養了一年的豬宰了,她隻留了一點自家吃,其他全稱給了沒養豬的人,有一百多塊錢。
再加上賣稻子棉花的錢,紅票子一共三張,零碎的沒算。
二嬸今天要去縣裡存錢,她問陳子輕存不存。
陳子輕說:“我沒有可以存的。”
二嬸示意他看輪椅上的少年,你不能存的原因就是那位。
陳子輕笑着送二嬸回家,他趁二嬸換衣服的時間敲響梁雲的屋門:“你媽有複查的吧。”
梁雲說:“這次就是順便去複查的。”
陳子輕蹙眉:“複查可不能順便,這才是正事。”
梁雲把頭發紮起來:“你有那時間就多關心關心小叔子,我媽這邊有我。”
陳子輕點頭:“我會的。”
梁雲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想,真是個怪人,怎麼都不動氣不抱怨的樣子。
以前他可不這樣,他發瘋砸東西打堂哥的畫面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,是她看過的最可怕的恐怖片。
梁雲晃了晃頭,變了是好事,但願不要好起來。
誰想要個喪心病狂的嫂子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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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踩着光影回了小院,他上個任務在老頭那裡學過不花哨的理發技術,有點忘了。
剪刀再次被陳子輕拿在指間,他彎腰湊在梁津川的腦袋上方,呼吸噴灑上去:“津川,你對發型有沒有要求啊?”
梁津川不作答。
“噢,沒有是吧。”陳子輕自問自答,“那我看着剪了啊。”
他再次确認:“我真的看着剪了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