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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他僅僅是開了個頭,就被打斷了。
“你願意,你為我付出這麼多,你陪我從下廟村走到首城,陪我走過一季又一季,不是愛是什麼,你怎麼會不願意和我在同一個本子上。”梁津川摩挲他微顫的眼睛,“你隻是一晚上沒睡,困了,也被我吓到了。”
陳子輕握住他的手,放在懷裡抱着:“不是吓到了,我是擔心你。”
梁津川眉目稱得上溫柔深情:“嗯,擔心我。”
陳子輕感受到梁津川情緒的穩定,心頭的那塊大石頭就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搬開了,他囔了句:“我怕你在書房裡傷害自己。”
梁津川似是笑了笑,笑意充斥着莫大的諷刺,無論是掙紮得最血腥陰暗的年少時,還是近幾l年,他對自己的傷害從來是過家家,小打小鬧。
扇耳光,手掌心破爛,咬||得滿嘴血能算得了什麼,再嚴重的懲罰他沒做過,他不想讓殘缺的身體承受更大的傷勢連累眼前人,他想有個還不錯的身體跟眼前人過小日子,經營他們的未來。
親人會看不出來嗎?
梁津川用空着的那隻手捋起散落在額前的發絲,五指深深埋進頭發裡,近乎暴虐地抓扯幾l下,當年他在墳前求親人祝福,給他十年。
如今十年已經過去七年,隻剩三年了。
現在又讓他知道親人死後遭過的大罪,他的不安沖破臨界點。
很怕三年都沒了。
抽一晚上的煙也驅不散内心的恐懼,在不合時宜的時間去民政局扯證是他的決心,他不會回頭,他也不能回頭。
這是他做給親人看,也是他做給命運看的。
他的罪,隻能去下面再還了,他在上面的時間是要給他老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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卧室裡靜得像座墳。
梁津川許久都沒說話,陳子輕仰望他模糊不清的輪廓,眼睛都不敢眨。
就在陳子輕忍不住地想要打破死寂時,頭頂響起梁津川極不舒服的聲音,他說的是,
“老婆,我想吐。”
陳子輕毫無障礙地接受了這個新稱呼,他刷地爬起來:“那我帶你去衛生間,你等我先下床,我給你把輪椅推過來!”
腳踩到地上的盆,一個沒站穩差點栽出去。
陳子輕拿開腳,把盆端起來說:“這有盆,你吐盆裡吧。”
梁津川吐不出來。
陳子輕丢下盆,力道輕柔地拍着他的後背:“吐不出來就躺着吧,等你再想吐的時候還喊我,我給你拿盆。”
梁津川恹恹地躺在他腿上。
陳子輕把他淩亂的襯衫攏了攏,斟酌着問:“津川,你不怪我了嗎?”
梁津川沉默半晌,答非所問:“我想做。”
陳子輕被口水嗆得咳嗽兩聲:“你都這樣了,做不了的吧。我們還是好
好睡覺,細水長流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