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未年看在他有病的份上,不計較他那一眼,笑容不減道:“走吧,回家吧,析木寶寶。”
……
樓下的引擎聲漸行漸遠。楚未年坐回桌前拼剩下的拼圖,拼了會,頻頻出錯,他将口袋裡的小鐵盒拿出來打開,從鐵盒裡面撚起一顆糖粒,似乎覺得這麼撚着吃麻煩,幹脆全倒出來。
初為年吃一粒數一粒,吃到第七粒,他一把将鐵盒捏住,捏變形,丢出去。
鐵盒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清脆聲響,糖粒蹦得到處都是,被他一粒粒地用鞋子碾碎。
心裡那股不爽與煩躁總算是減輕了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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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坐着楚家的車回上星府,房子裡黑漆漆的,沒糟糠妻,也沒冷掉的飯菜。他氣色不佳,源自他在楚未年面前爆發過情緒一事。
如果他沒記錯,他登入這個世界以來,已經兩次猜測這副身體的精神狀态了,小助手兩次都沒動靜,他不放心,還讓站在他這邊的楚未年查過原主父母家族。
都沒問題。
陳子輕趿拉着拖鞋,一路走,一路為他亮起燈,既然不是這副身體自帶的,那就還是他的馬甲帶來的,他考慮要不要找個機會把馬甲卸掉看看效果,會帶來哪些蝴蝶效應。
就在陳子輕快要穿過敞亮寬闊的客廳時,一側方位冷
不丁地傳來聲音:“回來了?”
陳子輕正在走神,虞平舟的話聲把他吓得一哆嗦,臉上本就沒什麼血色,這下全沒了,慘白慘白的。
哥哥,你怎麼……?_[(”陳子輕看着坐在那邊的Alpha。
虞平舟不答反問:“幾點了?”
陳子輕學他的姿态,也不回答,而是抛過去一個問題:“你不是戴手表了嗎?”
虞平舟起身,一步步走到他面前:“淩晨兩點三十五分。”
陳子輕感受到盡管内斂依然強大的氣壓,他咽了口唾沫,仰起笑臉說:“原來這麼晚了啊,哥哥竟然還沒睡,工作這麼幸苦,一定要多注意身體。”
轉而捂嘴,不敢置信地眨着眼說:“哥哥你不會是……專門在等我吧?”
虞平舟道:“析木,你不該太晚回來。”
陳子輕看他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本性難移的迂腐家長:“去年你起先不讓我跟周衍明玩,後來你反省了也改變了想法,你說隻要我高興,隻要我不讓自己受到傷害,那我想和誰玩就和誰玩,怎麼現在卻要管我晚上幾點回家?”
“哥哥,我長大了一歲,訂婚了,而且我也沒和亂七八糟的人玩,我是去我未婚夫家裡,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嗎?”
比起少年長篇大論的質問,虞平舟要顯得簡明扼要:“零點以後是信息素活躍期。”
陳子輕将信将疑,真的假的?
這麼說,我就懂了。
陳子輕對着虞平舟無所謂地笑:“哥哥你忘了嗎,我是個一級殘廢,聞不到信息素。”
虞平舟一言不發。
“現在是活躍期……那哥哥的信息素也活躍嗎?”陳子輕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嘀咕,“可是你易感期那時候,淩晨沒有變化,就在我身邊睡覺,哪都沒去,什麼也沒做。”
虞平舟聽少年十分遺憾地說:“也許你的信息素出來了,隻是我不知道。要是我能聞到哥哥你的信息素就好了,我才不信哥哥的信息素是大衆難接受的味道。”
陳子輕說得嘴幹,虞平舟這半年多都沒進入易感期,似是恢複到以前的規律,小年夜那晚是個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