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扶水輕輕地笑了一下:“老師,我快要被一個過于離奇的想法逼瘋了,你幫我解解惑,給我引導引導,好嗎。”
沈文君為難道:“我今晚有點累。”
不過瞬息,他就感覺到了自身的不對勁,他蹙起眉心:“你對我用毒?”
沈文君并沒有發多大的火氣,隻是搖頭:“扶水,你真令我失望。”
江扶水把站不住的老師扶去客廳,讓他在椅子上坐下來:“是我想這樣的嗎?你在國外忙你的工作,我見你一面難于登天,更别提坐下來說幾句話。”
沈文君四肢的力氣在減退,他夾着煙的手還算穩:“你要說什麼。”
江扶水拎了把椅子放在他面前,和他面對面坐,靜靜看他許久,仿佛在看一個熟悉的人一點點從内裡泛出陌生的皮相:“你當年穿着裙子笑得很溫柔,那一幕成了十八歲的男孩子心裡的一個夢。”
“後來那男孩子有想過,為什麼會對你一見鐘情,原來不是啊。”江扶水平靜地說,“原來不是一見鐘情。”
是前世的印記。
沈文君一言不發地吸着煙。
“前世今生。”江扶水用雙手抹了把僵硬的臉部肌肉,“我們的初次見面,是你圖謀不軌。”
沈文君笑出了聲:“我圖謀什麼?”
江扶水看着他藏在煙霧裡的眼睛:“我。”
沈文君笑聲不止:“你有什麼?”
“這要問你了,老師。”江扶水說,“未來的我能為你提供哪方面的幫助,才會讓你提前多年收我為關門弟子,關照我。”
沈文君的臉上依舊挂着溫潤柔和的笑容:“這就是你所謂的,要把你逼瘋了的想法?”!
江扶水也笑起來:“析木跟我說了你們在小鎮上遇到的事。”
沈文君輕擡下巴,示意年輕人往下說。
“你的前世讓你通過我爺爺接近我,拉滿好感,引我去長陵學醫,做你的學生。”江扶水把這一路嚼爛了的可能挖出來,盡數攤開,“你不止要做我學業上的老師,還要做我感情上的老師,我這幾年為了伺候你脆弱的腸胃給你燒飯煲湯,像條哈巴狗一樣跟着你,你什麼都看在眼裡,可你既不拒絕我,也不接受我。”
江扶水呢喃:“你對我有情,又不是那種能床上的情,所以是哪種情,我這輩子給過析木一塊面包,他就念我好,把我當唯一的朋友,是不是我前世也給過你一塊面包,今生的你對我的是恩情的情?”
沈文君看着精神狀态不對的青年:“我還是建議你去休息,明天再繼續你的你天方夜譚。”
江扶水前傾上半身,手肘壓着腿部,在花園凍僵的十指關節有不少血點,是他把拳頭砸在牆上留下來的。他扣住雙手:“那老道講的話,關于有人招出前世的陰魂改變氣運相關,扶水也告訴我了。”
沈文君說:“那他有沒有告訴你,我當時就說我不知道前世一直跟着我,不清楚他的存在。”
江扶水一眼不眨:“你不知情?”
他點了點頭:“你不知情。”
下一刻,他一腳踹在沈文君的椅子上面,椅子帶人被他踹得向後移了一截,椅子腿在地闆上擦出刺耳聲響。
江扶水就在那聲響裡低吼:“爺爺夢到的前世,你穿女裝來我家,析木穿女裝來我家,他親口說出隻有我們知道的隐秘,你影子裡被送走的前世,這幾點都擺在我面前,你當我是白癡嗎?”
沈文君看着青年一步步走近,彎下腰背,兩手握住他的椅背兩側,面部肌肉不受控地一下下抽搐,粗亂帶着血腥的粗重氣息噴灑在他臉上。
口腔裡面應該是破了。
江扶水輕聲:“老師,你到底用什麼邪術招出前世,又是通過哪些背德的陰暗手段,在他的幫助下頂替了析木的今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