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字頭上一把刀,人非聖賢。
等他把最後一點核心東西查到,他就打辭職報告,做個普通的秘書。如果他還有命的話。
“周今休!”
耳邊的聲音漸漸帶上失措的哭腔,怕他死了,子彈沒打穿他下颚,他怎麼會死,輕傷而已。
槍都能自己側身,像是拍玄幻電影。
胸口一沉,有個腦袋湊上來,貼在他心髒部位說,“你心跳這麼快,怎麼還暈着?”
接着就探他鼻息,手指抖動着往他鼻子上碰。
“氣息喘得也快,你裝的吧,周今休,數到二,你再不醒我就不管你了。”
威脅的還沒數到一,被威脅的那位就緩慢掀起眼皮。
陳子輕對上周今休冷淡又炙熱的目光,一下怔住,到嘴邊的慌張叫喊都凝住了,變得無所适從。
他們就這樣,一個躺着,一個跪趴着,畫面多凄美一般。
過了好半天,陳子輕才有動作,他直起身抹了把臉,沒注意到手上沾了周今休的血,把臉抹得血迹斑斑。
“我讓你看着香
,看着我,到點我就回來,我讓你對自己開槍了嗎?”
周今休的胸膛上下起伏着,他把臉側到一邊,下颚線條收緊,隐忍着什麼,狀似虛弱地咳嗽:“到點就回來?”
先發制人的陳子輕一噎:“也,也差不多嘛。”
周今休的臉還側向那邊,他冷笑出聲:“現在幾點?你回到這副身體裡的時候是幾時幾分?”
陳子輕望見年輕人長而濃密的睫毛蓋出陰影,黑色額發淩亂地搭在額前,修長脖頸拉出置氣的弧度。他的聲音越說越小,越來越虛:“……那火車還有晚點呢。”
周今休額角一下下鼓跳,神情看起來十分可怖。
陳子輕見狀,立即向後挪動。
周今休捕捉到了,他面色一黑,躲什麼,我怎麼不知道我會打你?
低低喘了會,周今休撐着地面坐起身,他沒去檢查肩傷如何,隻盯着不遠處的人說:“是,火車有晚點的時候,火車是你嗎。”
陳子輕煞有其事地伸手指他,氣得不輕的樣子:“你你你!你怎麼罵人!你媽才是火車呢!”
周今休攏在心頭的那股龐大驚惶因為他這話,終于有了消散的迹象。年輕人面部肌肉抽動,右肩往下血淋淋的,幾乎全讓血液染紅。
有血水順着他假肢淌在地上,晃過他仿真手指,凝成一灘鮮紅的水窪。
陳子輕挪着腳步湊近些,蹲回到周今休身邊,聞着濃重的血腥看着他肩頭的傷口,欲言又止地說:“因為我沒按照約定回來,你就開槍自殺啊。”
要不是我的靈魂回來得及時,動用大量積分讓槍偏了點,這會兒你屍體都要溫了。
陳子輕驚魂未定,沒心思去問222,他的賬戶上還剩多少積分。他默默地把周今休的手槍丢遠點,生怕這位周秘書再次平靜沉穩的瘋癫。
手槍剛好磕上桌角,下了心不在焉的陳子輕一跳。
周今休爽朗地哈哈大笑。
陳子輕瞪他一眼,他把略顯蒼白的唇一抿,閉了閉眼,再睜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