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子輕咽了口唾沫,服了,服了服了!
他給周今休使眼色,沒得到精英人士的反應就氣惱地出聲,盡量壓制着音量說:“你先去書房等我。”
周今休眉頭一皺:“你要做什麼?”
“做什麼,還不是留下你。”陳子輕用嘴型說,“我不會把你開除的,我跟爺爺說。”
周今休的眸色深下去,他垂落的左手指尖被燙到一般顫抖,氣息難以自制地粗重了些許:“為什麼不把我開除?何必為了我讓老人家不高興。”
都這會兒了,還想着要身份,一心隻想要身份,仿佛要到了,死也瞑目。
陳子輕眼不見心不煩地兩眼一閉。
頭頂有周秘書的聲音,不快不慢道:“你看返回餐廳的莊矣,他面上是随時等待主子發令的穩重樣子,心裡早就幸災樂禍,料定了你留不住我。”
陳子輕把眼睜開條縫隙:“我沒事看他幹什麼,我都沒注意到他。”
接着就給了要爽死的周今休一個眼色:“快走。”
周今休低聲:“輕輕,你叫莊矣送我去書房。”
陳子輕眼神詢問,幹嘛讓莊矣送?
周今休肩頭滲出一片血紅,他理了理袖口。
炫耀。!
陳子輕讓莊矣送周今休回去,叫他們在閣樓等着,他自己跟老人談。
“爺爺,周秘書的能力您不會不知道,他那個水平的人才,怎麼能說開就開。”
莊老不置可否:“隻要有錢,就不會招不到出色的下屬。”
陳子輕桌底下的腳伸直,屈起來,再伸直,屈起來,反複的動作透露他的焦躁:“我習慣了周秘書的處事風格。”
莊老搖搖頭,不理解所謂的習慣是什麼樣的習慣。
陳子輕見局勢對他不利,他就把心一橫:“爺爺,暢音’不能沒有周秘書。”
莊老看着不清楚時事的孫子,目中盡是縱容和慈愛:“你那傳媒公司還要親手經營?”
老人語重心長:“惘雲啊,你是不是還沒适應如今坐的位子?單是莊氏就能壓榨你所有的精力,你哪有時間管别的。你那‘暢音’到時随便交給一個還不錯的小輩,或者直接讓團隊負責運營就行,微不足道了。”
陳子輕無力反駁,雖然他不記得早期的任務背景,但他感覺自己沒做過家主,這是頭一遭,沒法站在高處往下看,體會不到他人如蝼蟻的蔑視,更别說是優越感爆炸的階級區分。别看他出于任務帶着目的讓人伺候衣食住行,實際還是個小老百姓心理,他就是個普通人。
“可我對他,我……”
陳子輕後面的話在被老人看過來時,莫名就止住了。
莊老說:“惘雲,慎言。”
陳子輕把嘴閉起來,其實周今休不做他的秘書了,還可以拿到别的身份,但他一時半會離不開被動坐上的棘手位置,他身邊最信得過的是周今休。
況且,
要是周今休沒了身為莊七爺秘書的第一重身份,那他第二重身份背後的主子會怎樣?他第三重身份的任務呢?
陳子輕兩手搭着腦門,手指伸進頭發裡把劉海揉亂,周今休沖動了。
他透過手縫瞅卓對面的老人,要不,跪下來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