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2章(第9頁)

他透過手縫瞅卓對面的老人,要不,跪下來求?

這念頭剛起來,陳子輕就聽他張口發癫:“反正我不可能換掉秘書,這件事我說了算!”

莊老的反應不是責備和氣怒,而是讓人摸不清頭腦的長歎一聲:“你在你親爺爺面前橫什麼。”

陳子輕說:“仗着您寵我。”

老人難得一愣。

陳子輕梨渦淺笑:“爺爺最寵我不是嗎,從小到大,我身邊人都這麼說。”

莊老也笑起來,眼角堆滿皺紋:“給爺爺戴高帽子了啊。”

陳子輕偷偷松口氣,看樣子周今休能留下了。這就說明老人從一開始就不是動真格,怕是有其他目的,他的後背冷汗涔涔,周今休,你自求多福吧。

沒事沾什麼情呢。

哦,對了,是我釣的,怪我,怪我怪我。

那我也沒辦法,我有我的事要做。

陳子輕撥下腕部的佛珠,緊緊捏在指尖,無聲地默念:“阿彌陀佛,求佛祖保佑。”

.

老人這邊完事了,陳子輕就匆匆趕回閣樓,隔着點距離便看見莊矣滿身死寂地立在水邊,他心髒停跳了一拍,純屬是慌的。

莊矣幹嘛呢,不會是被周今休的炫耀刺激到了,要想不開吧?可别死,還沒跪呢。

陳子輕加快腳步走了一小段路,想起身後有保镖跟傭人,就随便招呼兩個過去,莊矣被帶着迎上來,面上看不出異常:“少爺。”

暗自打量他一番,陳子輕說: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兒,周秘書人呢??”

莊矣的氣息有瞬間的變化:“在書房等着被你懲罰。”

陳子輕這才想起還有這茬,他顧不上安撫莊矣“弱小”的心靈有多少創傷,速度去罰周今休。

本想着私下裡做做樣子就好了,哪知道莊老派人監視。陳子輕忍着情緒把周今休訓斥了一頓,剝去他未來五年的年終獎,并要求他寫檢讨,手寫,字數不少于三千。

莊老的人遞過去一副皮鞭:“董事長,這是老爺子讓屬下交給您的。”

陳子輕的指尖顫了顫,他要抽的話,自己不會拿皮鞭?

“我不崇尚體罰,我手下的人做錯事,會根據我的一套處罰理念來做。“陳子輕冷着聲音,”請回吧,我爺爺那邊我自會說。“

見那人杵着不動,陳子輕二話不說就抄起茶杯砸地上,他學莊易軍發怒學了個兩三分,沒把茶杯往人臉上頭上砸,卻也算是有點效果。

那人後退幾步,應聲離去。

陳子輕坐在椅子上發呆,他剛才扔了個茶杯把自己扔累了。

周今休的視野裡,椅子上的人有着淺色毛發和瞳孔,眼角眉梢有股子淡淡的清冷韻味,病态感也淡,他膚白,自然光下能看見細細的絨毛。

一雙眼裡嵌着一個鮮美明亮的靈魂。

陳子輕有所感應地轉了轉眼珠,發現周今休看他,不對,看“莊惘雲“看入迷了。他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這麼區别,又不是第一次做任務,以前每個不都是原主的皮囊,被人看的也是原主那張皮,這樣那樣對待的都是原主的身體,他隻是個将一台廢舊機器重新啟動的芯子,會沿着原主被改變的軌迹走,過剩下的人生,沒糾結過。

可能是周今休見過真實的他,免不了就想作比較。

陳子輕不自覺地從椅子上起來,大步走向周今休,他正要說點話,冷不丁地聽見年輕人說:“你什麼時候從這具軀體裡出來,我想看看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