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子輕不自覺地從椅子上起來,大步走向周今休,他正要說點話,冷不丁地聽見年輕人說:“你什麼時候從這具軀體裡出來,我想看看你。”
他頓時錯愕不已,垂下腦袋,紅着臉用鞋子蹭一下地面,又蹭一下:“不是想出來就能出來的,要看機緣。”
周今休不加掩蓋地沉下眉眼:“再也出不來了?”
陳子輕:“都說了看機緣了!”
周今休失笑:“沖我發什麼火。”
末了,笑意就淡了,幽幽道:“我沒見你對其他人發過火。”
陳子輕沒好氣:“那是我關起門來了,我抽莊矣的時候,是讓他跪着的。”
周今休聞言,下意
識就回想起了面前人昨晚做的夢,他皺眉:“讓人下跪是你的癖好?”
陳子輕一臉莫名其妙。
周今休擡手向他伸去,見他沒躲,就把手放在他衣領部位,為他整理本就平整的衣領。
陳子輕的眉心有周今休噴灑過來的氣息,有點癢,他找了個話題,提醒道:“檢讨記得寫。”
周今休低聲:“字數有點多,能不能對半?”
陳子輕聽他近似撒嬌的口吻,驚了一把,抖着身上的雞皮疙瘩說:“三千就嫌多?我都還沒讓你寫三千三百多呢!”
說完一怔。
三千三百多,什麼啊?
算了算了。陳子輕看了眼周今休僅健全的那隻左手,退一步說:“兩千五,不能再少了。”
周今休卻說:“還是三千吧,我不愛那數字。”
陳子輕:“……”真正作的到底是誰?
“今休,你以後别像早上那麼莽撞了。”陳子輕欲言又止,“我不一定次次都能保住你。”
周今休一本正經:“我肯定長記性,五年的年終獎不是小數目,損失慘重。”
陳子輕瞟他一眼,老氣橫秋地搖搖頭去窗邊,發現莊矣靠坐在樓下的亭子裡,管家看樣子又自閉上了。
“你怎麼跟莊矣炫耀的?”
周今休可疑地低咳,頭也偏向了旁邊,他壓不住上揚的唇角,索性就任其高高揚着,好似在一場求偶戰争中取得勝利的雄性動物。
雖然幼稚,難得幼稚。
周今休說:“我跟他打賭,你能不能留下我。”
陳子輕愕然:“他輸了。”
“是啊,他輸了。”周今休笑容滿面,“輸家的嘴臉往往都千篇一律。”
陳子輕斟酌着說:“行了,也别太過了。”
周今休唇邊弧度不減反增,陰森森的:“怎麼,心疼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