塗荦荦流出心酸的眼淚,他飛快揉了揉紅了的眼睛,欲蓋彌彰地用手遮在眼前,輕聲問:“你做到真誠了嗎?”
莊矣緘默不語。
塗荦荦有些好笑,莊矣會處理感情問題嗎,他哪會啊,看看,他連最基本的真誠都拿不出來,活該被那莊惘雲丢棄。
“等你跪他腳邊對他坦白一切,他還是不肯要你的時候,再來找我幫你想辦法,你連那點都沒做到,在這我放什麼屁。”
莊矣裹着難言的低氣壓靜止片刻,忽然起身。
塗荦荦傻眼了,他對着鏡頭裡的一塊腹部焦急喊叫:“喂,你真要去?”
莊矣用稀松平常的語氣,表達了他的破釜沉舟:“我試試,說不定有效。”
塗荦荦渾身力氣被抽走了,他丢下勺子和猕猴桃,後仰着癱在嵌了一圈珍珠的椅子上,自言自語了句:“就這麼愛……”
就這麼愛。
莊惘雲上輩子拯救了地球嗎,這輩子能讓莊矣跟個愣頭青一樣緊張他,重視他。
塗荦荦期期艾艾:“诶,你别跪了,跪了也不會有好果子吃,莊矣,有時候少點執念反而對你……”
莊矣打斷道:“少點執念?這話應該由我對你說。”
“你!”塗荦荦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,他在國外不缺人追,喜歡他的人裡面,有一兩個能讓他體會到怦然心動。
可他
們身上都有莊矣的影子,這讓他感到悲哀,他所謂的開始新生活隻是假象,他從始至終都在名為莊矣的怪圈裡,他沒大步向前,他還在原地,一直在原地。
以後不知道會不會邁開腳步,他有點怕,不想自己一輩子就愛一個人,守着一塊空地過一生。
塗荦荦把手機啪地扣在桌上,無聲地痛哭了一會,抹了把快被眼淚淹沒的尖下巴:“莊惘雲他爸跟他那繼兄不是都沒了嗎,他這個時候需要人陪,防線也低,你用心照顧他,他是能感受到的。”
塗小少爺做他的音樂,遊離于權力鬥争和豪門渾水之外,壓根就不知道國内的局勢動蕩,他不再捉弄前夫,而是發自肺腑地給對方出主意,教他怎麼得到心上人的原諒。
“還是那句話,隻有真心才能換真心。”
塗荦荦一邊罵自己怎麼能這麼賤,一邊柔柔地提醒莊矣:“謊言換來的,也隻是謊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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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矣去洗把臉,站在鏡子前查看自己的顔容,确定夠悲慘了,才去敲開樓上的房門。
“少爺。”
陳子輕剛開完突如其來的視頻會議,忙的很,他算準了莊矣是來給他的計劃售後的,眼皮都沒擡一下:“又有什麼事?”
莊矣走到他身邊,左腿屈下來,膝蓋抵着地面慢慢跪下來,再是右腿。
陳子輕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他跪在自己面前,心裡歡天喜地,嘴上還要裝作驚訝:“你這是幹什麼?”
莊矣眼眸低垂,睫毛蓋下來擋住眼裡的東西,他腰背有多挺,說出的話就有多卑微:“我真的想留在您身邊。”
陳子輕接受着腦中飄落的積分袋,很努力地不表現出喜悅的表情:“我身邊不缺人。”
莊矣一字一頓:“我想留在您身邊。”
他聲線顫抖,好像是要哭了:“求您别趕我走。”
陳子輕俯視莊矣的發頂:“去年玩真心話大冒險,我問你有沒有對我撒過慌,你說有,這件事你還記得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