塗荦荦剝着橘子皮的動作猛地一停,滿臉不可思議地湊到鏡頭前:“你還騙過他?我不會聽錯了吧,你不是稀罕他稀罕的要命,他上車你都要把手放在頭頂護着,以防他不小心磕到頭?”
莊矣啞聲:“曾經騙過。”
塗荦荦後退點,繼續剝他的橘子:“哦,後來不騙了,就想着什麼都沒發生過,但是他不行,他現在跟你挑明了?”
莊矣還是那副雙手撐額頭的姿勢,神情模糊不清。
塗荦荦冷嘲熱諷:“矣叔,你快四十歲的人了,不會不知道,傷害一旦造成了就沒法抹平這個道理,還要我教你吧?”
莊矣沒反應。
塗荦荦那張嘴繼續損,好像怎麼惡毒怎麼來:“你看起來很後悔的樣子,那你就去死啊,以死謝罪呗。”
莊矣似是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可能性,最終得出結論:“我死了,他也不會原諒我。”
而且會便宜了另外三個,他不會讓他們痛快的,哪怕是他做個那人手中微不足道的石頭子,偶爾被擰起來制造點響動,吸引那三人的注意。
塗荦荦感覺自己透過鏡頭感受到了莊矣的瘋癫,他擰了擰眉心,在他心裡,莊矣跟表面正人君子内裡扭曲的陰暗逼不沾邊。
就像去年大姐說莊矣沒道德心,他都不認同地護犢子,反駁抱不平。
即便莊矣出爾反爾,違背對他媽媽的承諾,沒有照顧好他,甚至一找到合适的時機,就把他當礙眼的垃圾踢出自己的世界。
塗荦荦撕下一瓣橘子
肉放進嘴裡,他是全幾天為了巡回做的頭發,一頭小卷毛,像高中生一般鮮嫩,看不出有過一段失敗婚姻的痕迹。
橘子太酸,塗荦荦随手丢掉,他去找了個勺子跟猕猴桃,拿着勺子挖猕猴桃肉吃下去:莊矣。
?本作者西西特提醒您最全的《任務又失敗了》盡在[],域名[(
前夫依舊沒放下手,露出臉龐。
塗荦荦笑出一排塞着猕猴桃肉的牙齒:“想他原諒你?”
莊矣:“嗯。”
塗荦荦思緒萬千地感慨,莊矣的腦子裡究竟裝的什麼,他的人生面臨絕境,找的是我這個不曾被他放在心裡過的前妻,要是換做别人,我真要懷疑是想以此作借口,企圖和我複婚。
他看着視頻裡的男人,想的是大姐曾經說過的話,她說莊矣有哭的時候,不會好過,還是說他隻是暫時哭,而莊矣以後會哭一輩子。
當時塗荦荦不明白地問,為什麼?
大姐跟他打啞謎,跟他說,有些事他一開始不知道,那這輩子就不要知道。
到這一刻,他依舊沒解開謎題。他腦容量不大,隻能裝得下音樂和前夫,裝不下别的了。
那時大姐還讓他把一切交給時間,會有他想看到的答案出現。
就這。
雖說這是他看到的景象,他希望莊矣求而不得,感他所感受他所受,也體會到他的酸澀和痛苦,但事情真實發生了,他心裡也不好受。
我去。
我真是賤,我姐罵的一點都沒錯。
狗改不了吃屎,我到老到死都沒辦法展開新戀情,沒辦法疏遠莊矣,我要是狗,他就是那泡屎。
塗荦荦流出心酸的眼淚,他飛快揉了揉紅了的眼睛,欲蓋彌彰地用手遮在眼前,輕聲問:“你做到真誠了嗎?”